我媽最終還是像個大人一樣,情緒穩定下來。
她把我爸所在醫院的位置和病床號都發給了我弟,就讓他先一步去醫院了。
我想讓我媽把她聯絡器上加密可售房產的電子證給翻出來,她卻在那兒呆呆愣愣的不想說話,隻在那兒抹著淚說,“我命怎麼這麼苦啊?”
“你先彆哭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錢,你把聯絡器給我,我自己找。”我伸手跟她要聯絡器,她搖了搖頭,“電子證不在我的聯絡器上,在你爸的聯絡器上。”
我聽她這麼一說,急忙把她拉起來,“那咱們抓緊去我爸那兒,用他的聯絡器。”
我媽囁喏的回了我一句,“被搶走了”。
“什麼?”
這真不怪我大聲,而是,“媽!你沒報警嗎?這屬於……這算詐騙加搶劫啊!!”
我媽愣呼呼的就乾坐在那兒,除了哭之外便不再有其他的情緒波動,“報警……有用嗎?”
我天,我天,我天!
我真覺得腦殼疼!
我媽,她現在隻想縮回一個安全地帶,閉目塞聽,甚至也可以是在懸崖下某個略微凹陷的角落裡,隻要頭上淋不到風雨,她就可以裝作自己沒有在急風驟雨之中,自我麻痹。
我其實很想跟她說,我才16,你能不能勇敢扛一下?但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下一步,我已經選擇了自己報警。
報警成功後,我的聯絡器中投影出執法人員的真人全息形象。
那位執法人員詳細的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一開始,他是選擇向我的母親,一個成年人詢問的,甚至還詢問我的母親,是否需要我回避。
我媽默默地搖頭,神色木木怏怏的,這讓執法人員都有點不太高興。
就連慣例的家庭成員詢問,我媽都是問一句,回半句,問兩句,回一句,剩餘的信息還得依靠我來補充。
很快,執法人員就意識到,他應該跟我溝通,而不是跟我的母親溝通。
當他寫到我的性彆時,“怨不得,原來是s級的apha,真是年少有為,未來可期。”
真是謝謝啊,這麼焦慮的時刻,還能得到執法人員的表揚,讓我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略微的緩解。
“我現在需要得到授權,接管你們家的資產權限,鑒於你才16歲,雖然已經分化了,但依然沒有辦法授權,讓你媽媽來吧。”
“媽媽”,我碰了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在那邊拭起淚水來的媽媽,她看向執法人員,輕輕擦了眼淚,調整心態後,授權了執法人員使用虹膜、人臉、指紋,甚至用牙痕來佐證授權時間。
我們大概等了一刻鐘,執法人員便回了我們,“你們很幸運,相關的資產並沒有被及時的轉走,房產依然歸屬你們,你們可以在補辦電子證之後繼續對房產作出售賣的操作。但是,您丈夫名下的資產,您要處置嗎?”
“啊?”原本哭唧唧的我媽像是被什麼事突然驚醒一樣,“我丈夫?名下的資產?不就是這一套房子嗎?其他的錢,我們都是賬號互通的,被騙走了啊!”
“1.1億,我不知道這個錢,您的丈夫是怎麼得來的,但它現在確實是在您丈夫的名下,我想你可以依據具體情況來進行處置。”
“什麼?單位是億?”
執法人員像是以為我媽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下,“是的,1.1億元,在您丈夫的名下。”
“好的”,原本哭哭啼啼的母親突然沉默著抹了一把臉頰的淚水,眉頭微微驟起,最終竟又生出一絲難以描摹的笑意,是在笑什麼嗎?
但很顯然,那個平日裡看上去十分雷厲風行的我媽,又回來了。
是因為1.1億的刺激嗎?
當結束了與執法人員的聯絡,我媽已經不複剛才的悲傷,雖然淚痕還在,哭腫的雙眼還在,可是她卻好像換了個人,“韶茹,不管怎麼樣,媽媽都要救你的爸爸,讓你的爸爸明白,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
“啊?!”
我看著瞬間恢複滿血狀態的媽媽,腦袋裡充滿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