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裁判長揮動小旗,宣布比賽開始之後,方芝蓬主動卸下了他機甲上的彈藥,一點點的掉落在它機甲的腳下。
我在他卸彈藥的同時,解除掉我機甲上的保險拴,舉起武器,瞄準他,然後就這麼看著他。
說實在的,我知道我沒有辦法控製他的行為,但我討厭他的這種行為。
他如果真的想做出一點讓步的話,他直接跪地投降不更好嗎?
這是在玩我嗎?
嗬,真沒勁。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我也不想知道,但我感覺他這種行為很侮辱人了。
這不就和那種跟高手過招,高手說,嘿,小姑娘,我把手臂背過去,讓你一臂。
切,神經病。
我在考慮射擊和不射擊之間左右橫跳,不止是我在橫跳,那些替我加油助威的學生們也在左右橫跳。
射吧,就算不能一擊必勝的擊潰他的機甲,他機甲腳下的彈藥也能被我妥妥引爆,勝率完全可以+1、+1、+1、+1……
不射吧,總感覺比賽已經開始了,他這樣好像是在公開的無視我,這不是玩我嗎?!
我在我想的正人君子和正常人還有小人之間左右,啊不,三個選擇上反複跳躍。
我甚至還有閒心掛上作戰通話,谘詢一下葛老師、梁雨落和逆鱗的意見。
葛老師和梁雨落倆人都沒說什麼,隻讓我從心所欲。
倒是逆鱗那家夥在那兒一個勁的上竄下跳,“趁他病,要他命!上啊!!黎韶茹,上啊!!!這時候贏他,咱不丟麵!!!你隻管贏,剩下的什麼說三道四,我幫你逆天改命!!”
葛老師一把摁斷了作戰通話。
——
方芝蓬那邊的作戰通話被他自己強行切斷了,沒人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也沒人關心。
——
我看著方芝蓬卸掉了他的彈藥,他還小心翼翼的把彈藥搬離了賽場的中心區域,放到了不會影響比賽的賽場邊緣區域。
我放下了機甲舉起的槍,呲笑了一聲。
我覺得我是瘋了,起碼那一刻我肯定是瘋了。
因為我不接受這樣的賽場戰鬥。
如果不是在賽場的話,我現在應該是在朝著他比中指。
甚至還想罵他為什麼在暗處獲利,卻要在明處把利給讓出來?!
這讓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平白占了莫大便宜。
我明白他刻意退讓,似乎是想要削弱自身的武力和我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但又覺得這有些荒唐,荒唐到根本無法深思。
留給我的公平的路,隻有一條。
我默默地放下了機甲的槍支,然後學著他的樣子,一一的卸下了我機甲上的武器,讓它們掉落在我的腳邊。
方芝蓬的機甲動了,所有的人都警惕起來。
他握住了我卸武器的手,沒有說話,隻是隔著機甲,看著我。
我輕輕的拂掉了他的手。
他了然的退後一步,安靜的等我把武器卸完,將它們妥善的放到賽場的邊緣區域。
——
方芝蓬主動打開了作戰通話的公共頻道,隻說了一句話,“我會竭儘全力的”。
“我也是”,我默默地關上了作戰通話。
——
這應該是我有史以來最難的一場戰鬥,方芝蓬是真的很強,純現實意義的強。
我有些後悔把武器那麼瀟灑的放棄了,但這個念頭也就一瞬間,因為高速運轉著的腦子裡容不下一絲一毫的雜念。
方芝蓬是上來就想要置我於死地啊,那死家夥……
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