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仍在回蕩,牆上的裂縫緩緩閉合。季延一把拔下主控台上的木牌,塞進阿澈手中:“快走!”
白幽背著孩子衝向出口。剛跑出去,一滴黏液從頭頂落下,砸在她肩上發出“滋”的一聲輕響。她沒有停步,一腳踢開扭曲的門框,翻身躍出。
沙地車停在十米外,車蓋上落滿沙塵。季延撲過去擦去灰塵,手微微發抖地插入鑰匙——剛才那三秒的延遲,是他用“方舟”表最後的能量換來的。屏幕已黑,表盤滾燙。
車輪碾過焦土,地麵忽然震動。後視鏡中,整個巢穴裂開,塌陷成一片泥濘。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前方沙地猛然炸裂,一隻蠍子躍出,直撲駕駛室。
白幽從車頂騰身而起,拉弓射箭,利箭精準釘入蠍子眼窩,黑血濺上擋風玻璃。第二隻蠍子緊隨其後,她翻身落地於車尾,一腳踢開鉗爪,抽出短刀劈入關節縫隙。
“左邊!”阿澈在後座大喊。
季延猛打方向,車身打滑,險險避開第三隻的攻擊。車輪陷入沙中,空轉間火星四濺。儀表盤亮起紅燈,電量僅剩28。
“撐不了多久。”他咬牙踩下油門,底盤摩擦著沙地,發出刺耳聲響。
白幽站回車頂,再度張弓。普通箭矢無法穿透外殼,她咬破指尖,將血抹在箭頭。弓弦一震,箭尖燃起火焰。燃燒箭命中蠍子背部縫隙,火勢迅速蔓延,那東西抽搐幾下,最終倒進沙坑。
“再來兩支就夠了。”她的聲音平穩如初。
可箭袋裡隻剩四支。她看了一眼阿澈,默默將一支箭輕輕插在孩子身旁的卡槽中。
“你還行嗎?”季延回頭問。
阿澈靠在座位上,額角滲汗,卻點頭道:“我能給車供電。”
“彆硬撐。”白幽皺眉。
“這不是硬撐。”他舉起木牌貼在胸口,“它一直在響,好像在告訴我該怎麼做。”
季延望著接口,腦海中浮現日誌裡的實驗室畫麵。研究員曾說這孩子是“淨源體”。如果木牌能啟動舊設備,是否也能驅動新車?
“試試。”他說,“把能量接進電磁炮。”
阿澈深吸一口氣,將木牌按在控製麵板上。刹那間,車內燈光全亮,儀表數值瘋狂跳動。電量瞬間升至91,又急速下滑,仿佛有某種存在正在吞噬電力。
“成了!”季延按下超載按鈕。
車頂裝置嗡鳴作響,藍色電弧爆裂而出。第一批蠍子剛爬上車身,便被電流貫穿,甲殼劈啪炸裂,一隻接一隻墜落。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地上留下道道黑影。
可電磁脈衝剛停,遠處沙暴中再起異動。
風停了。橫亙的沙牆從中分開,六條透明觸手疾飛而來,帶鉤的尖刺牢牢纏住車尾支架。金屬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尾燈應聲碎裂。
“那是...”白幽睜大雙眼。
觸手上布滿紋路,與巢穴中的黏液如出一轍。她搭箭射向根部,箭矢穿過後幾秒,傷口竟開始愈合。
“砍不斷。”她低聲說道。
阿澈蜷縮在後座,抱著頭,木牌在他掌心發燙。“他在找我...我能感覺到他的想法。”
季延看向“方舟”表,屏幕依舊漆黑。但他記得上次掃描的結果——這類生物依靠熱信號追蹤目標。他迅速拆開儀表盤,取出表內核心,接入乾擾器。
“我來引開它。”
他按下發射鍵,遠處一座沙丘驟然亮起紅光,如同引擎過熱。兩條觸手鬆開車體,轉向光源而去。
但剩下的四條反而越收越緊。
“不行,它還在盯著我們。”季延低罵一句,手指飛快撥動電路板。
白幽彎腰扯斷油管,燃油順著流到底盤。她取出打火石,望向季延:“接下來彆減速。”
話音未落,她已躍下車頂,在顛簸中穩住身形,點燃了油路。火焰轟然騰起,猛烈爆燃。觸手劇烈抽搐,被迫鬆脫。
沙地車趁機加速衝出,尾架斷裂,甩入火海。
季延死死握住方向盤,目光緊盯前方沙幕。導航已毀,隻能憑直覺前行。他瞥了一眼副駕的“方舟”表,重啟進度停滯在17,不知下次是否還能搶出那寶貴的三秒。
白幽爬回車頂,倚靠著支架喘息。箭袋已空,指尖被火藥灼傷。她望向沙暴深處,那裡有種力量仍在攪動空氣,像一張無形的網正緩緩收緊。
“它沒放棄。”她說。
阿澈蜷在角落,木牌緊貼胸口,臉色蒼白卻睜著眼睛。他忽然開口:“它不是要抓我。”
“什麼?”季延問。
“它是想讓我聽見。”阿澈聲音很輕,“那些記憶...媽媽煮湯的味道,爸爸關門的聲音...都不是假的。他知道我會認出來。”
季延沉默片刻,腳下油門更深。
風沙拍打著車身,如同有人敲擊鐵皮。後視鏡中,那幾條觸手並未離去,而是浮在風暴邊緣,輕輕擺動,仿佛在等待下一次機會。
白幽伸手撫過插在車側的那支“尋”字箭,指尖劃過刻痕。她知道,接下來不會再有掩體,也不會再有僥幸。
沙地車繼續向前疾馳,車燈照不透百米之外的黃沙。車身多處凹陷,右側後視鏡隻剩一根電線在風中搖晃。
阿澈忽然抬頭,凝視前方某一點:“它還跟著。”
季延看著“方舟”表上緩慢跳動的能量數值。
白幽的手再次握緊弓弦。
觸手破風而至,這一次,直接纏上了駕駛座一側的車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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