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鋒在門外怒吼，聲音凶狠而暴烈。門縫裡不斷冒出縷縷黑煙。
“季延！我知道你在裡麵！”他一邊咆哮，一邊猛砸房門，“把表交出來！否則我炸了這門，連人帶樓一起毀掉！”
季延迅速按下腕表側麵的按鈕，切斷信號。他看了白幽一眼，兩人立刻一左一右護住阿澈，緊貼牆壁緩緩後退，躲進更深的陰影中。
外麵腳步紛雜，至少有五個人正快速逼近。
“他們帶了炸藥。”白幽低聲說道，手已搭上弓弦，“剛才那聲槍響是震波彈，想把門口震塌。”
季延沒有回應。他蹲下身，用扳手輕輕敲擊走廊旁的金屬架。“當...當...當...”清脆的聲響傳向遠處。
幾秒後，外麵的腳步聲忽然轉向左側。
“在那邊！”趙鋒大喊，“圍住他！彆讓他跑了！”
“走。”季延低聲道。
三人迅速穿過門縫。季延從工具包取出一瓶灰色膠泥，均勻塗抹在門縫上。膠泥遇空氣迅速硬化，數秒之內便將寬大的縫隙封成一條細線。
門外傳來咒罵和踹門聲。
“沒用的。”趙鋒冷笑，“你以為這點膠能擋住我？等我炸開門，第一個殺的就是那孩子。”
季延不再理會。他牽起阿澈，快步往內走去，腳下踩碎的殘骸發出哢嚓聲響。
大廳極為寬闊。頭頂的玻璃早已破碎，月光斜灑而入，照亮滿地散落的機械殘件——如同被踩爛的蟲屍，外殼破裂，電線糾纏淩亂。
白幽停下腳步，俯身查看最近的一具殘骸。
“這不是怪物。”她說。
季延用鑷子夾起一塊碎片，上麵刻著幾個小字：安保級iii。
“是以前的巡邏機器人。”他收好工具，“可能是自動防禦係統，感應到入侵者就啟動了。”
阿澈站在原地未動。他的木牌又開始發熱，掌心都能感受到那股灼意。
“地上那灘藍水...”他指向遠處一灘冒著氣泡的液體，“是不是有毒？”
季延一看，臉色驟變：“彆碰！那是腐蝕液，接觸皮膚會燒穿肌肉。這些機器損毀時泄漏的，濕氣會讓它汽化成毒霧，吸入會導致癱瘓。”
白幽立即捂住口鼻，彎腰沿著書架前行。
“貼牆走。”季延提醒，“通風口可能還有活著的。”
三人緊靠左側牆壁緩慢移動。書架倒了一半，紙張與電子板混雜於地，踩上去咯吱作響。遠處泛著一點微弱的藍光，似乎有設備仍在運轉。
突然，阿澈停住了。
“怎麼了？”白幽回頭問。
他沒有回答，隻是將木牌輕輕貼在身旁的金屬牆上。
刹那間，牆內仿佛有東西微微顫動。
一道金色細線自接觸點蔓延開來，如血管般跳動數下，隨即消失。
“這是什麼？”季延伸手觸牆，察覺到一絲細微震動。
“是液態記憶金屬。”他說，“曾用於數據存儲，隻有特定的身體頻率才能激活。”
“是我嗎？”阿澈抬頭望著他。
季延點頭：“你的血緣頻率觸發了它。”
白幽凝視著牆麵：“意思是，這裡麵藏著東西？”
“不隻是東西。”季延的手表突然震動，屏幕浮現一行字：【檢測到密鑰能量場，正北走廊】。
他望向大廳儘頭。那裡有一條通道被傾倒的書架堵住，上方掛著一塊殘破的牌子，依稀可辨“主控區·北向”幾個字。
“能量源就在那邊。”他說，“而且與木牌的頻率一致。”
阿澈握緊木牌，熱度仍未消退。他望著那條幽深的走廊，喉頭滾動了一下。
“我們得過去。”
“等等。”白幽忽然抬手示意。
天花板的通風管傳來異響，像是有什麼正在爬行。
“那些機器還沒死絕。”她迅速取下弓，搭上一支箭，“剛才的動靜驚動了它們。”
季延環顧四周，迅速判斷路線：“不能硬衝，那邊太窄。走書架後麵，繞到走廊入口。”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一聲輕響。
一塊通風板鬆動脫落。
“跑！”
三人立刻分散，各自藏身於不同的書架之後。第一隻機器蟲落地彈跳一下，六足展開，頭部紅光一閃，鎖定了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