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16歲的程溪月正讀高一。
那天，放學常走的路上發生車禍，司機便改道而行。
經過一條河流時，遠遠見到兩個頎長的身影在橋上撕打。
很快其中一人被推落，他果斷緊緊拽住推人者的衣袖。
兩人雙雙跌至河中。
程溪月平素喜好遊泳，水性極好。
隻一眼便看出來，這寬大的河水看似平緩，實則暗流洶湧。
河水太深，水下溫度低，常溫的人驟然掉入，很容易抽筋。
一旦抽筋，便極其凶險。在這樣的河水中，僥幸存活下來的概率很低。
司機張全亦熟悉水性，知曉兩人落水的嚴重後果。
他停好車後，想找人幫忙。
豈料目之所及，空無一人。
這兩人應當是約在這個無人的地點打架。
他們均穿著校服，看身量，像是高中生。
張全遲疑了一瞬。
最終，他看不得兩個活生生的年輕生命在他眼前流逝。
下定決心去救。
他轉頭朝程溪月說道：
“大小姐，你留在岸上，我去救，能救一個算一個。”
程溪月卻搖頭：
“張叔，我一起下水，救下人的勝算更大。”
“這......”張全遲疑。
他生怕程溪月被連累出事。
程溪月稚嫩的麵容鎮靜，眸色異常堅定。
“張叔，沒時間了，我們得趕緊。”
“你放心，我水性好，哪怕救不下人，自保遊回來肯定沒問題。”
張全隻得點頭。
距離兩人較近的一人掙紮異常明顯，他不斷在呼救。
又因慌張呼救，而嗆下更多的水。情況凶險。
另一個較遠之人則相對冷靜，他正在緩慢撲著水，試圖自救。
他或許能撐一段時間。
看樣子，兩人的腿是都抽筋了。
程溪月和張全一同遊向較近的慌亂之人，一左一右，拉住他的手臂。
先將他提出水麵，正欲往岸邊遊去。
他見有人來救，緊緊拽住救人者，死死攥緊。
程溪月手臂吃痛，但依舊沉著，與張全一道，合力將他救上岸。
嗆水太多，人已然昏迷。
張全幫他檢查口中異物。
給他做心肺複蘇及人工呼吸。
程溪月再次下水，救下較遠的第二人。
她拉上他的手臂時，他並未死死攥緊，已無太多意識。
這個男生身量高大，張全又未一同前來，她隻得先將他的口鼻抬出水麵。
借著水流的浮力一路漂著，至下遊幾百米處時，程溪月終於費力將他拖至淺水區，腳尖得以著地。
張全經過多番施救，見第一個男學生終於咳出水，被救了回來。
忙扔下他，往下遊奔去。
與淺水區的程溪月一道，將第二個男生拽上岸。
又是一番檢查口腔和心肺複蘇，人工呼吸。
救回第一人時，張全已然耗費不少力氣。
他的體力逐漸不支。
按壓胸腔時力度明顯減弱。
程溪月便接替他，“張叔，我來吧。”
她繼續幫這名男生按壓胸腔，並配合人工呼吸。
這個男生也終於咳嗆出水。
張全和程溪月不禁雙雙鬆了一口氣。
豈料對方一睜眼，看到麵前剛給他做完人工呼吸，小臉通紅，唇與唇之間僅間隔數公分的程溪月。
看清楚她的容顏後，他猛地一把將她推開。
程溪月被推，摔倒在地，淺紫色一字肩長裙沾上了泥土。
男生似是想到了什麼，用指背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唇。
他麵色發紅，朝程溪月怒斥：
“無恥！”
說著，也不顧救下他的程溪月和張全兩人，甩袖離去。
張全一怔。
瞬間氣得不行。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