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月忍著惡心跑回608病房。
趕緊刷了個牙。
又重複洗了好幾次臉。
緩和好惡心的情緒後,這才準備入睡。
剛躺下,就收到季之淮發來的信息。
【在哪?】
見是他的信息,程溪月的情緒瞬間好了不少。
愉悅地給他回了個:
【在醫院,陪我媽媽。】
【原本打算回家,可突然很想我媽媽,就過來了。】
又想到之前在電話裡跟他說過會回家。
他這會,該不會是去她家找她了吧?
【季之淮,你在哪?】
他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又問道:
【你住的房間朝哪一麵?】
程溪月:【朝東。】
幾分鐘後,程溪月正欲睡著時,窗戶被輕輕的敲響。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翻個身繼續睡。
手機屏幕亮起。
【我在窗外。】
程溪月一驚,立馬坐了起來,去開窗。
一股寒氣陡然入侵。
室內暖氣十足,程溪月隻僅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絲製吊帶睡裙。
冷風一次,她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不自覺的伸出雙手輕搓。
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入了一個急切的懷抱。
“季之淮,我好冷,關窗。”
男人長手長腳,甚至腳步都無需挪動半分。
他轉身關上窗戶。
重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程溪月伸出雙手回抱著他。
將腦袋放在他肩上,眸色喜悅,嘴角含笑,任他抱著。
他卻隻是緊緊抱住她,一個字都沒說。
陸景柏說明早就去領證。
他原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她昨晚才把自己給了他,這段時間對他的感情……很熱情,很純粹,不似作假。
應當是陸景柏一廂情願,一派胡言。
可。
當年,他驟然聽到程溪月訂婚的消息。
也認定那是無稽之談,定是彆人無端捏造。
可那些人說得言之鑿鑿,信誓旦旦。
又讓他生出一絲不確定。
他逐漸坐立難安,完全沒有心思上課。
甚至都等不到那節課結束,便直接衝到她學校去找她。
在等她下課期間,他不止一次安撫自己。
不會的。
不會的。
他們這麼相愛,有什麼難題不能共同麵對?
她不會跟彆人訂婚的。
絕不會。
一定是他多慮了。
好不容易煎熬般地挨到她這節課下課。
程溪月開開心心,蹦蹦跳跳著朝他飛奔而來。
“季之淮,你怎麼來啦,不是約好等我下課就去找你?”
見她是這樣的反應,他內心安定不少。
但還是將她拉到牆角,跟她確認。
“程溪月,你訂婚了?”
她麵色毫無內疚或驚慌,依舊笑笑的,開心的看著他。
季之淮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不會……
“對啊,我訂婚了。”
季之淮驀然一震,心陡然一沉。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拉住她手腕的大手不自覺地用力攥緊,一股寒氣從腳底漫至全身。
他顫著唇,不可置信地跟她確認。
“你,說,什,麼?”
程溪月依舊在樂嗬嗬地笑。
“昨天我爺爺特意讓家裡的阿姨幫我打扮了一下,說是去吃一個飯。有好吃的蛋糕跟糖水喝,我就去了。”
“我回家後聽他們說才知道,原來那是訂婚宴,我就這樣訂婚了。”
季之淮渾身冰冷,直接哭了出來。
眼淚肆意無聲地流淌。
他嫌丟人,忍著沒哭出聲。
哪怕聽她親口說,他還是不相信。
他們兩年甜蜜的感情,如此相愛。
這怎麼可能呢。
她從未提分手,甚至都沒對他表達過任何不滿。如若真有不滿,他可以改啊。
隻要是她不喜歡的,他什麼都可以改。
經濟上,他也一直在努力。
如今。
陸景柏剛才信誓旦旦說他們約了明天去領證。
此刻,他忽然不確定,這是不是假的了。
當年她斷崖式把他給甩了。
明早,會不會再斷崖式甩他第二次?
她該不會覺得,跟陸景柏領了證,照樣能跟他季之淮睡,跟他生孩子吧?
就像當年她已經訂婚,卻還是覺得,可以繼續跟他牽手親吻一樣。
他很怕。
怕聽到他最不想聽的答案。
他一個字都不敢問。
生怕她跟多年前一樣,笑著點頭。
“季之淮,你抱得太緊,我快沒法呼吸了。”
見他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
程溪月便笑著拉開他的手。
這才發現他手背受了傷。
程溪月小臉一皺,瞬間心疼得不行。
忙從病房內的櫃中取出醫藥箱。
替他小心地剔去水泥碎屑,消了毒。
塗藥後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