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楨交代完。
不忘提醒:“這事先彆讓我媽知道。”
福伯抹了把眼淚。
帶著哭腔輕聲回了個:“好。”
葉楨輕撫著自己這如同被活剮,疼痛難耐的心臟。
冷嘲道:
“當年那個貧民窟的女人不要臉,做小三生下葉梟。”
“如今葉梟又肖其母,我媽如果知道嶼修......”
葉楨不自覺地又要提起‘長子’的名字。
他自己聞言也狠狠一顫。
內心更是苦痛。
如今。
他是再也不能直呼這個名字了。
葉楨頓了頓,極為艱澀地繼續說著:
“我媽如果知道讓她如此驕傲的長孫是那個女人的孫子,會直接崩潰的。”
福伯亦明白這個道理。
隻得一一應下。
卻聽葉楨又說道:
“柔笙那邊亦是,催眠結果出來之前,不許你在她麵前表現出任何異常。”
“更加不許你瞧不起她。”
福伯的臉色白到發紅。
都這種時候了。
葉楨還在處處維護著那個女人。
孩子是誰的,女方作為當事人,怎麼可能不知情?
但他知道強不過葉楨。
隻得扶著他去休息。
葉楨呆愣般地直直坐著。
他渾身痛到發麻,哪裡還睡得著。
兩名中年男人相對兩泣涰。
偏生此時,房門被輕輕敲響。
季之淮不待葉楨有所反應,便一臉笑意直接推門進來了。
他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喊話這位一直以來對他極為疼愛他的好父親:
“爸,我做好早餐了,您起來吃點嗎?”
房內的兩人聞言,麵色同時一僵。
葉楨直直地倒回床上。
側過身背對著大門處,將臉麵向窗戶。
他並未回應半個字。
直接閉緊雙眼,拉上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裹住。
——他現在不想看到他。
不光現在。
如果可以,他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他。
畢竟。
誰能接受自己最為心愛的妻子在婚後生下了彆人的種?
一想到葉梟正做著這些齷齪事,把他的種種在嫂子肚子裡時得意的神色。
他就心如刀絞。
是。
雖說葉嶼修亦是無辜。
那他葉楨呢?
他不是更為痛苦嗎?
這種痛,沒有經曆過的人是完全沒法理解的。
葉嶼修自己也是馬上就要當父親的人。
程溪月亦是他的摯愛。
如果此時程溪月肚中的三胞胎是彆人的。
他又該作何感想?
更何況。
自己現在隻是不理會他,並沒有衝上去試圖掐死他。
已然是大度。
就是因為他的存在,讓自己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最根本的尊嚴。
他這輩子,從來沒受過這麼巨大的打擊。
季之淮見葉楨並未回複他,反倒臉朝內側躺下。
忙快步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探老爸的額溫。
他生怕昨日之事讓老爸不開心,進而引起身體不適。
季之淮的手才剛伸出,還未觸碰到葉楨。
明顯感覺到後者很抗拒地一縮。
季之淮微微一窒。
那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從認回至今,雖說僅短短十來天。
可老爸一直對他極為包容和喜愛。
從不曾有過一絲躲閃甚至抗拒與他這個當兒子的身體接觸。
季之淮壓下心底的異樣。
應當是昨天葉梟跟寧柔笙的事情鬨得太大。
而老爸葉楨又知道了女方被下過藥。
繼而情緒低落罷了。
季之淮動作輕緩地幫葉楨蓋好被子。
“爸,你好好休息,睡醒了你跟媽媽就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