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譯中……解析到非標準邏輯代碼碎片……夾雜高強度情感殘留波紋……主要情緒成分:困惑……探究……以及……強烈保護欲?!】
沈倦……對她,有強烈保護欲?
這個認知像一道強光,瞬間刺穿了林晚照連日來的迷茫與慌亂。不再是模糊的“關聯目標”,不再是冰冷的“乾擾源分析”,而是真切地,帶著溫度甚至力量的情感指向——保護欲。是因為雨中那次意外的靠近,還是更早之前,在她尚未察覺的時候,那種情緒就已經悄然滋生?
她坐在書桌前,指尖下意識地撫過手腕內側的皮膚,那裡仿佛還殘留著昨日圖書館裡,他指尖點過草稿紙時,那短暫卻清晰的溫熱觸感。心跳失了章法,像被胡亂敲響的鼓點,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警告:檢測到宿主心率異常升高,情緒波動幅度超出安全閾值。請宿主保持冷靜,避免過度刺激未知連接通道。】
【“啟明杯”校內選拔賽倒計時:14天。任務進度:38。檢測到宿主注意力分散,學習效率下降12.7。】
係統的警告和進度提醒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林晚照猛地回過神,用力甩了甩頭,試圖將那些旖旎紛亂的念頭甩出去。“林晚照,清醒點!競賽!目標是競賽!”她低聲告誡自己,指甲用力掐了掐掌心,細微的刺痛感讓她混沌的大腦稍微清晰了些。
不能被這些擾亂心神。就算沈倦真的能感知她的情緒,就算那“保護欲”真實存在,現在的她,也沒有沉溺的資本。逆襲的道路,容不得半分懈怠。
她重新將目光投向攤開的競賽題庫,強迫自己進入狀態。係統適時推送了新的專項訓練——“空間向量與立體幾何的綜合應用”。這是她的弱項,抽象的空間想象能力常常讓她感到吃力。一道關於異麵直線夾角與球麵距離的題目,像一座大山橫亙在眼前。
她咬著筆頭,眉頭擰成了死結,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又一個扭曲的立體圖形,試圖構建空間模型,卻總覺得隔了一層紗,看不真切。挫敗感再次如同粘稠的泥沼,一點點將她吞噬。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正滑向沮喪的低穀。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升起的下一秒——
【檢測到未知乾擾源目標:沈倦)出現微弱信號反饋……頻率與宿主當前‘沮喪’情緒波段存在83吻合度……】
林晚照的心臟猛地一縮。他……又感覺到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一條新信息彈了出來。發信人——沈倦。
她的呼吸瞬間停滯。
點開信息,裡麵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個乾淨的圖片文件——一幅用專業數學軟件繪製的、極其清晰標準的三維空間坐標係示意圖。圖中,幾條代表異麵直線的向量被不同顏色標注,它們之間的夾角、公垂線,以及與虛擬球麵的關係,都被精確地展現出來,旁邊還有幾個簡潔的箭頭和公式標注,直指解題核心。
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卻比千言萬語更讓她心跳失速。
他怎麼會知道她正卡在這道題上?是巧合?還是……她的“沮喪”情緒,真的像某種信號,被他接收並解讀,然後,他做出了回應?
臉頰不受控製地燒了起來,連耳根都一片滾燙。她捧著手機,像捧著什麼易碎的珍寶,指尖都帶著微顫。這種超越常理的、隱秘的連接,讓她感到恐慌,卻又無法抑製地從中汲取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被默默注視和守護著的甜蜜。
她依著圖上的提示,重新審視題目,思路豁然開朗。那些抽象的線條和角度,在他繪製的模型下變得具體而清晰。她飛快地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來,筆尖沙沙,帶著一種豁然開朗的暢快。
解決完這道難題,她猶豫了很久,才在對話框裡輸入:“謝謝。圖很清晰。”手指懸在發送鍵上,遲遲按不下去。總覺得說什麼都顯得刻意,都掩蓋不住那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最終,她還是心一橫,按了發送。
幾乎是在信息顯示“已送達”的瞬間,對方的回複就跳了出來,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嗯。”
依舊是一個字,言簡意賅,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但林晚照卻盯著那個“嗯”,看了足足一分鐘。她仿佛能透過這個冰冷的文字,看到他此刻或許依舊平靜,但耳根可能微微泛紅的側臉。這種無言的默契,比任何直白的言語都更讓人心動神搖。
接下來的幾天,林晚照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奇異的能量。她依然埋首於題海,但心態卻悄然發生了變化。那些難題不再僅僅是需要攻克的堡壘,也成了連接她與沈倦之間那條隱秘絲線的媒介。她甚至會帶著一種近乎雀躍的期待去挑戰更複雜的題目,因為知道,當自己陷入困境、情緒低落時,那個“乾擾源”很可能再次傳來指引。
而沈倦,似乎也默認了這種無聲的“輔導”。他不再僅僅在圖書館偶遇時給予點撥,偶爾會在深夜,通過信息發來一兩個關鍵公式的變形思路,或是一道經典例題的另類解法,精準地切中她正在鑽研的難點。每一次手機提示音的響起,都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林晚照的心湖,漾開一圈圈帶著甜味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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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這種基於“學術交流”的互動,蒙上了一層心照不宣的暖昧麵紗。她開始更仔細地觀察他,發現他偶爾在看她時,那雙沉靜的眼眸裡,探究之外,似乎多了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而她,也學會了在接收到他“信號”時,努力平複過於激動的心緒,試圖傳遞出更“穩定”的情緒波段,不想讓那端的他感到困擾。
這種雙向的、緩慢靠近的過程,本身就充滿了青春期獨有的悸動與美好。
周五晚上,林晚照正在攻克一套係統模擬的極限難度試卷。最後一道組合數學題涉及複雜的容斥原理和遞推關係,她算了三遍,得出三個不同的答案,煩躁得幾乎想把卷子撕掉。負麵情緒如同烏雲壓頂。
就在這時,家裡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母親在廚房喊她:“照照,電話!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