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垂眸。
隻見那乾淨的空位上,寫著一行不算漂亮,但很工整的字:
"他們說他們的,我們學我們的。題目又不會因為那些話就變簡單。"
後麵,還跟著一個她用筆畫出來的、歪歪扭扭卻努力顯得堅毅的小拳頭。
沈倦愣住了。
他盯著那行字和那個笨拙的圖案,看了很久很久。教室裡嘈雜的議論聲,窗外聒噪的蟬鳴,仿佛都在這一刻遠去。他周身那冰冷的、戒備的氣息,如同遇到暖陽的堅冰,開始出現細微的、清晰的裂痕。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眼,看向林晚照。
這一次,他的目光裡沒有了審視,沒有了距離,隻有一種深深的、複雜的,幾乎要將她吸進去的震動。那是一種被精準理解後的愕然,是一種堅冰被細微暖流觸碰時的無措,更是一種……在孤立無援的荒原上,突然看到同行者篝火的、難以言喻的慰藉。
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然後,在林晚照緊張得幾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視下,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支她剛才用過的筆。
在那行字的下麵,他緩緩地、鄭重地,寫下了兩個字的回應:
"好。"
筆跡依舊清峻,卻仿佛帶上了一絲不同於以往的力道。
一個字,一個承諾。
一種無聲的同盟,在這一刻,於兩張課桌之間,悄然建立。
放學後,林晚照懷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巨大喜悅和淡淡酸澀的心情回到家。母親正在廚房忙碌,哼著不成調的歌,灶台上燉著湯,香氣彌漫了整個屋子。
"晚晚回來啦?今天學習累不累?媽媽今天買了你愛吃的蝦,馬上就好。"母親回頭看她,臉上是溫柔的笑意。
看著母親忙碌而滿足的背影,感受著這平淡卻真實的溫暖,林晚照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種看似尋常的親情,對於沈倦而言,或許是一種奢望。她所擁有的,正是他所缺失的。
她走上前,從後麵輕輕抱住了母親的腰,將臉貼在母親溫暖的後背上。
"媽,謝謝你。"她悶悶地說,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母親愣了一下,隨即失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跟媽媽還謝什麼?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這一刻,彌補家庭遺憾的治愈感,與對沈倦那份朦朧的心疼交織在一起,讓她想要變得更好的願望前所未有的強烈。她不僅要治愈自己前世的遺憾,或許,她也想用自己擁有的這點微光,去照亮另一個孤獨行走的靈魂。
然而,流言的暗流並未停止。那個關於離婚和撫養權的傳聞,像一顆投入池塘的石子,漣漪正在不斷擴大。沈倦那個"好"字,是他們之間堅固的同盟信號,卻也意味著,她可能即將被卷入以他為中心的那場風暴之中。
下一次,當流言不再是竊竊私語,而是更直接的惡意時,她和他這剛剛建立的、脆弱的"我們",能否共同麵對?
林晚照握緊了口袋裡的那盒薄荷糖,心中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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