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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解的時候，身體微微向她這邊傾斜，林晚照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混合著一點紙墨的味道。他的筆尖在她眼前移動，寫下一個個優雅的公式，思路清晰得像是在她混沌的大腦裡劈開了一道光。
她屏住呼吸，努力跟上他的節奏，心跳卻完全不受控製，如擂鼓般在胸腔裡撞擊。太近了……這個距離，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同學的安全界限。
“……懂了？”他講完，抬起眼問她。
林晚照猛地回過神，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著她的身影，裡麵沒有了平日的疏離，隻有純粹的詢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懂、懂了！”她忙不迭地點頭，感覺自己的臉頰燙得可以煎雞蛋。
沈倦看了看她通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沒有立刻退回，也沒有露出任何揶揄的表情，隻是極輕微地勾了一下唇角，那弧度淺得幾乎看不見，隨即才重新戴好耳機，轉回了身，恢複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仿佛剛才那片刻的靠近和柔和，隻是林晚照緊張過度產生的幻覺。
但指尖殘留的微涼觸感，鼻尖縈繞的清淡氣息，還有他最後那個幾乎不存在的淺笑，都無比真實地烙印在她的感官裡。
放學鈴聲響起，預示著初試前的最後一個夜晚來臨。林晚照收拾好書包，感覺心情比剛才輕鬆了不少，那道難題被攻克，更重要的是……她偷偷瞄了一眼旁邊正在收拾東西的沈倦，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
“明天……”她鼓起勇氣，小聲開口，“加油。”
沈倦拉上書包拉鏈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了她一下，夜色初降的教室裡，他的眼神顯得有些深邃。
“嗯。”他應了一聲，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平淡，“你也是。”
說完，他背起書包，率先離開了教室。
林晚照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輕輕呼出一口氣。她摸了摸自己依舊有些發燙的臉頰，也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是沈倦發來的信息，隻有簡短的四個字：
“彆想太難。”
林晚照看著屏幕上那四個字，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暖流包裹了她。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回應她下午的困境和緊張，給她最後的鼓勵。
她握著手機，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羞澀和無比堅定的笑容。
初試的緊張感依然存在，但此刻，她心中更多的是躍躍欲試的勇氣。
然而，就在她踏出教室門，準備迎接明天挑戰的時刻，眼角的餘光卻瞥見，走廊儘頭的陰影裡，沈倦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站在窗邊，似乎在接電話。他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但那緊繃的肩膀線條和微微低垂的頭，卻透出一種熟悉的、壓抑的氣息。
林晚照的腳步頓住了。
是……他家裡打來的電話嗎？
在初試前夜，這個電話，又會帶來怎樣的變數？
她原本稍稍放鬆的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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