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重的撞擊聲與驟然降臨的黑暗,像一雙無形的手,瞬間扼住了林晚照的呼吸。懷中冰冷的鐵皮盒子仿佛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實物,與她狂跳的心臟一起,在死寂的公寓裡製造出令人心悸的回響。
是誰?!
沈母派來的人?還是……更詭異的存在?
“深潛協議”的“物理層麵矯正”,難道就是指這個?
極致的恐懼反而激發了林晚照骨子裡的狠勁。她不能坐以待斃!幾乎是在燈光熄滅的同一瞬間,她憑借著記憶和直覺,抱著鐵盒猛地向旁邊一滾,迅速躲到了書桌下方的視覺死角。動作輕巧迅捷,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她屏住呼吸,全身感官放大到極致,仔細聆聽著門外的動靜。沒有腳步聲,沒有後續的撞擊,隻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凝固般的寂靜。仿佛剛才那一聲巨響,隻是她的幻覺。
但空氣中彌漫開的、若有若無的、類似電路燒焦的淡淡氣味,以及懷中鐵盒因為解析中斷而微微發燙的觸感,都在提醒她,危險真實存在。
【係統提示】:遭遇外部強力乾擾!“深度解析”強製中斷!檢測到短時、高強度能量脈衝,目標:製造恐慌與打斷信息獲取。環境風險評估:中高。建議宿主保持隱蔽,啟動應急方案。】
能量脈衝?不是物理闖入?林晚照心念電轉。對方的目的似乎不是直接傷害她,而是阻止她繼續解析鐵盒!這意味著,鐵盒裡的信息,至關重要!
她立刻調出係統界麵,手指在虛擬屏幕上快速劃過。積分還夠!她毫不猶豫地兌換了之前就看中的那個道具:
【環境擬態發生器一次性)】:製造一個持續10分鐘的微弱光學與熱能偽裝力場,使宿主在小範圍內與環境背景高度融合,難以被常規手段偵測。售價:400積分。】
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從係統倉庫溢出,瞬間覆蓋了她和懷中的鐵盒。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與周圍的陰影更深地融為一體,連呼吸都似乎變得輕不可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黑暗中,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林晚照緊緊抱著鐵盒,靠著冰冷的桌腿,腦海中飛速思考著對策。直接衝出去?太危險。報警?如何解釋這能量脈衝般的襲擊?聯係沈倦?不能把他卷入這未知的危險……
就在她心亂如麻之際,手機屏幕在褲袋裡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是沈倦的來電!
她心臟一緊,猶豫了一下,還是飛快地接通,將聲音壓到最低:“喂?”
“晚照?!”沈倦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和一絲喘息,背景是呼嘯的風聲,他似乎在奔跑,“你沒事吧?我剛到你公寓樓下,看到你那一層好像突然停電了!我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
他來了!他竟然在這種時候趕來了!
一股混合著安心與擔憂的熱流瞬間衝上林晚照的眼眶。
“我……我沒事。”她聲音有些發顫,“就是突然停電了,我有點害怕……”
“彆怕!我馬上上來!待在原地彆動!”沈倦語速極快,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彆!”林晚照脫口而出,“門外……剛才有聲音……”她不敢說得太明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沈倦更加冰冷沉凝的聲音:“我知道了。你鎖好門,無論聽到什麼都彆開。等我。”
電話沒有掛斷,林晚照能清晰地聽到他急促的腳步聲踏上樓梯,然後停在了她公寓門外。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門外一片寂靜。預想中的破門而入並沒有發生。
幾秒鐘後,沈倦的聲音再次從電話裡傳來,帶著一絲緊繃後的鬆弛:“外麵……沒人。樓道燈也壞了。你怎麼樣?”
“我……我還好。”林晚照稍微鬆了口氣,但依舊不敢大意。那個能量脈衝的源頭,消失了嗎?
“我就在門外。”沈倦的聲音透過門板,低沉而穩定地傳來,“你慢慢過來,把門打開一點,確認是我。”
林晚照借著手機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挪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看。昏暗的樓道裡,沈倦挺拔的身影就站在那裡,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擔憂與警惕。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打開了門鎖,將門拉開一條縫隙。
幾乎在門開的瞬間,沈倦就側身閃了進來,反手迅速將門關上、反鎖。動作一氣嗬成,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利落。然後,他猛地轉身,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一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帶著夜風的微涼和奔跑後的熱氣,手臂收得極緊,力道大得幾乎讓她骨骼發痛。林晚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裡劇烈的心跳,以及那緊繃肌肉下隱藏的後怕與憤怒。
“嚇死我了……”他把臉埋在她頸窩,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差點以為……”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林晚照完全明白。她回抱住他,感受著他真實的存在和身體的溫熱,一直強撐的堅強瞬間土崩瓦解,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我沒事,真的沒事。”她在他懷裡悶聲說,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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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倦稍微鬆開她一點,借著手機的光,仔細檢查她的臉,確認她真的沒有受傷,緊繃的下頜線條才稍稍緩和。他的目光隨即落到她依舊緊緊抱在懷裡的那個深藍色鐵皮盒子上,眼神微凝:“這個盒子……”
“它……它好像有點問題。”林晚照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含糊其辭,“剛才停電前,我正在看它,然後就……”
沈倦的眉頭蹙得更深。他接過盒子,入手那異常的冰涼和一絲微弱的、類似靜電的麻痹感讓他眼神一凜。他沉默地打量著這個被他遺忘在角落多年的舊物,似乎在回憶什麼,又似乎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對抗。
“先離開這裡。”他當機立斷,一手緊緊牽著林晚照,一手拿著那個詭異的鐵盒,“去我那邊。”
他的公寓就在同小區不遠,安保更好。
來到沈倦燈火通明、整潔卻冰冷的公寓,林晚照才感覺自己真正活了過來。沈倦給她倒了杯溫水,讓她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拿著那個鐵盒,坐在她對麵,神色凝重。
“晚照,”他看著她,目光深邃而嚴肅,“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僅僅是停電和門外有聲音,對嗎?這個盒子,還有你最近的緊張……是不是都和我母親有關?”
他的直覺敏銳得可怕。林晚照知道,到了這一步,她無法再完全隱瞞。她斟酌著語句,避開了“能量乾涉”、“係統”、“陳序”這些超現實的部分,隻將重點放在了沈母可能動用非常規手段監視、甚至製造意外來阻撓他們,以及這個鐵盒可能隱藏著與他過去、與他父親研究相關的重要信息上。
“……我懷疑,你母親不希望我們在一起,也不希望我接觸到任何與你過去有關的東西。”林晚照看著他,眼神清澈而坦誠,“這個盒子,可能是一個突破口。沈倦,我想知道真相,關於你的過去,關於……你父親。”
沈倦沉默地聽著,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低頭看著手中那個冰冷的鐵盒,仿佛在看一個潘多拉魔盒。許久,他才抬起頭,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痛苦,有掙紮,但最終化為一種與她共同麵對的決然。
“好。”他啞聲說,將鐵盒放在茶幾上,“我們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