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陽光透過教室的窗戶，在攤開的物理習題冊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晚照咬著筆杆，眉頭緊鎖，盯著那道關於電磁感應的綜合大題，感覺自己的腦細胞就像被困在閉合線圈裡的磁通量，死活找不到變化的方向。
“唉……”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逸出唇瓣。文理分班後，和沈倦成為同桌已經一個月了，這種既甜蜜又煎熬的感覺與日俱增。甜蜜的是，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那張清俊絕倫的側臉，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像雪後鬆木一樣乾淨清冽的氣息。煎熬的是，身邊坐著一位行走的學神標準答案，而自己卻常常被基礎題絆住手腳，這種智商上的碾壓感，讓她時不時就想原地表演一個“土撥鼠尖叫”。
【叮——檢測到宿主陷入學習瓶頸，情緒值波動低於閾值。觸發隨機任務：『學神的側影』。】
腦海中，係統那略帶電子合成的、如今已相當熟稔的聲音響了起來。經過幾個月的磨合，林晚照早已習慣了這位“亦師亦友”夥伴的神出鬼沒，甚至能從它平板的語調裡聽出一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意味。
【任務內容：在接下來的三小時內，與綁定對象沈倦進行有效學習互動累計達到五次。有效互動標準：就學業問題進行請教、討論或共同演算，單次時長不低於兩分鐘。】
【任務獎勵：係統積分+50，“心流體驗卡”30分鐘版）x1。失敗懲罰：隨即扣除一項已裝備的初級技能如‘專注力提升’被動）。】
林晚照：“……”
她就知道！這個係統永遠會在她最“慫”的時候，把她往沈倦麵前推。什麼叫“有效學習互動”？還要五次？這跟直接讓她去對沈倦說“請跟我貼貼”有什麼區彆？雖然……內心某個角落，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好吧，是很多點隱秘的期待。
她偷偷側過頭，看向旁邊的沈倦。他正垂眸看著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書，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鼻梁高挺，唇色偏淡，神情是慣有的疏離和專注。陽光勾勒著他流暢的下頜線，美好得像一幅精心描繪的畫卷。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沈倦的眼睫微動，視線從書頁上抬起，精準地捕捉到了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怎麼了？”他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獨屬於午後的慵懶沙啞，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
林晚照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趕緊舉起手裡的習題冊，指著那道讓她頭大的題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又無辜：“這道題……卡住了，能給我講講嗎？”
沈倦的目光在她微微泛紅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落在那道題上，幾乎沒有思考，便拿起筆，在她的草稿紙上開始畫受力分析圖。“這裡，導體棒切割磁感線產生感應電動勢，注意方向。然後閉合回路電流形成，安培力……”
他的講解思路清晰，語言簡潔，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清冷的氣息隨著他微微傾身的動作若有若無地傳來。林晚照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跟上他的思路，但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被他修長乾淨、骨節分明的手指吸引。那支普通的黑色中性筆在他手裡，仿佛都有了生命，流暢地寫下一個個公式和符號。
【有效學習互動次數：15。】係統的提示音冰冷地提醒著她任務的進度。
“……所以，這裡的關鍵是能量守恒。”沈倦講完，抬眼看她，“懂了嗎？”
“懂了懂了！謝謝學神！”林晚照忙不迭點頭，像隻偷到香油的小老鼠，心裡既為弄懂了題目而開心，又為任務進度+1而竊喜。
沈倦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副有點傻氣的感激模樣，唇角似乎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轉瞬即逝。“嗯。”他應了一聲，重新拿起自己的書，但視線卻似乎沒有立刻聚焦。
下午放學後，為了完成剩下的四次互動任務，林晚照鼓起勇氣，主動邀請沈倦一起去圖書館自習。讓她驚喜又忐忑的是，沈倦隻是略一沉吟，便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圖書館的角落，安靜得隻能聽到書頁翻動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林晚照攤開數學試卷，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堅克難”。沈倦就坐在她對麵，偶爾翻動書頁，或者在自己的競賽題集上寫寫畫畫。
林晚照遇到一道解析幾何的難題，演算了好幾張草稿紙都不得其法。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將試卷推了過去。“沈倦，這個……好像有點複雜。”
沈倦接過試卷，仔細看了片刻，然後拿起筆，開始在她的草稿紙上重新畫坐標係。“你的思路沒錯，但計算太繁瑣。試試用參數方程，代入這個條件……”
他一邊說，一邊寫，偶爾會停下來問她一句“這裡明白嗎？”。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共看一張草稿紙而拉得很近，近到林晚照能數清他垂下的眼睫有多少根。他清淺的呼吸偶爾會拂過她的額發，帶來一陣微妙的癢意。
【有效學習互動次數：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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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學習互動次數：35。】
當第四次互動提示音在腦中響起時，林晚照悄悄鬆了口氣，感覺勝利在望。她趁著沈倦去書架那邊找資料的間隙，意識沉入係統商城。商城裡琳琅滿目，從各種學科的“知識點精粹”類似壓縮經驗包）到“精力恢複藥劑”，再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功能性道具，比如之前係統提示裡提到的“心流體驗卡”、“記憶麵包”，甚至還有“共情貼紙體驗版）”，不過後者價格高昂，且標注“效果隨機，請謹慎購買”。
她用之前積攢的積分，兌換了一塊“記憶麵包碎片）”，效果是短時間內提升對公式類知識的記憶牢固度。正準備退出，目光卻被一個名為“靈感火花一次性）”的道具吸引，說明是“短暫提升邏輯思維與聯想能力，對攻克難題有奇效”。價格不菲，需要80積分。想到接下來可能要麵對的更艱巨的學習任務，她咬咬牙，買了下來。
沈倦拿著幾本厚厚的物理競賽書回來，看到林晚照正對著一道化學平衡的題目冥思苦想，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他坐下，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忽然開口：“試試勒夏特列原理的逆向應用，不要被題目給出的表象條件迷惑。”
他的一句話，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林晚照混亂的思緒。她猛地睜大眼睛，重新審題，快速演算，幾分鐘後，終於得出了正確答案。
“哇！真的可以！沈倦你太厲害了！”她忍不住低呼，興奮地看向他，眼睛裡仿佛盛滿了星星。這種豁然開朗的成就感，混合著對身邊這個人精準點撥的感激與崇拜，讓她整個人都煥發著一種明亮的光彩。
沈倦看著她毫不掩飾的喜悅，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裡，似乎也漾開了一絲極淡的笑意。他沒有說話，隻是將手邊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輕輕推到她麵前。
【有效學習互動次數：55。隨機任務『學神的側影』完成。獎勵：係統積分+50，“心流體驗卡”30分鐘版）x1，已發放至係統空間。】
任務完成的提示音讓林晚照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隨之而來的是更洶湧的歡欣。她擰開瓶蓋，小口喝著水，微涼的水流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底那份莫名的燥熱和甜意。
窗外的天色漸漸染上暮色，圖書館裡亮起了溫暖的燈光。兩人收拾好東西，並肩走在回教學樓的林蔭小道上。傍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熱。
“今天……謝謝你。”林晚照小聲說，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書包帶子。
“不客氣。”沈倦的聲音在晚風中顯得格外溫和，“你的進步很快。”
這是……誇獎？林晚照的心跳又不爭氣地加速了。她偷偷抬眼看他，他目視前方，側臉在漸濃的暮色中顯得有些柔和。
“其實……有時候覺得挺難的。”她忍不住吐露心聲，“好像怎麼努力，都離你們這些天才很遠。”這是她重生以來，偶爾會冒出來的、真實的沮喪。即使有係統幫助，學習的本質依然是艱苦的攀登。
沈倦腳步微頓，偏過頭看她，目光沉靜而專注。“沒有人生來就是天才。”
林晚照一愣。
“我看到的，是一個從倒數起步，靠著熬夜刷題、一遍遍糾錯、不肯服輸走到現在的人。”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林晚照，你很強。”
——你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