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想壞了我的名聲嗎，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咯。”林晚臉上掛著笑，卻莫名讓這個久經沙場的老人背脊一寒。
不過隨即，老爺子卻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好！不愧是老林家的閨女，不愧是小川看中的姑娘，有血性，有膽識！”
可是笑著笑著，老爺子的神情卻又沉靜下來，看向林晚的眼神變得嚴肅又認真。
“丫頭，你也知道，小川他是個軍人，經常出任務，一走就是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
“如果你嫁給他，可能經常都得自己一個人在家。沒人噓寒問暖，沒人幫你操持家務，生了孩子也沒人幫你搭把手……說不定……還得忍受他為國捐軀的痛苦。我是過來人，知道軍嫂難當。”
他看著林晚，一字一句的問道“我就想問你一句，拋開今天這一切不談，你……真的願意嫁給小川嗎？”
躺在房間裡裝醉的顧凜川，此時正躲在門後豎著耳朵偷聽。
這一瞬間屋子裡落針可聞。
顧老爺子就這麼定定的看著林晚。
眼神銳利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切。
他在等一個答案，一個能讓他安心，也能讓屋子裡那個混小子安心的答案。
“顧爺爺，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沉默了許久，林晚突然笑了。
“顧凜川是個軍人，保家衛國，我敬佩他。”
“您說軍嫂難當，我知道，可這世上哪有容易過的日子？”
“在家種地，得看天吃飯，進城做工，得看人臉色，嫁個普通人，還得擔心他會不會嫌棄我出身不好，會不會在外麵拈花惹草。”
林晚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我不想談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雖然我和顧凜川的開始是一個錯誤，但是他不嫌棄我的家世，願意給我一個身份，一個家。就衝這一點，我願意嫁給他。”
“至於以後……”林晚頓了頓，繼續說：“他守著大家，我就守著我們這個小家，隻要他一心一意的跟我過日子，我絕對不會拖他的後腿，也不讓他分心。”
“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回不來了，我就替他給您養老送終。”
這些話一半是說給老爺子聽的，另一半，又何嘗不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她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無親無故，顧凜川是她唯一的浮木。
這樁婚事起於一場意外，可既然已成了定局，她就得拿出態度好好經營下去。
老爺子聽完這些話，怔怔地看著林晚。
渾濁的老眼裡有什麼東西在閃動。
他閱人無數，聽過無數的話。
卻從來沒有一個姑娘家，能把“過日子”這三個字，說得如此透徹，如此有分量。
而這些話，顧凜川躲在門後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他以為她會委屈，會猶豫，會提條件。
卻沒想到，她給了他一個承諾，一個比山盟海誓更讓他心頭滾燙的承諾——他守大家，我就守著我們這個小家。
隻是顧凜川還沒開心兩秒，林晚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顧凜川在我們結婚之後後悔了或者看上了彆人家的姑娘，我也不會死纏爛打，我會和他離婚。”
“婚姻對於我來說是錦上添花，但絕不會成為我人生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