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川徹底僵住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胳膊上那隻纖細白皙的手,再看林晚臉上那副理所當然,甚至帶著幾分挑釁的笑容,一時間竟說不出半個字來。
“合法的”這三個字像一把回旋鏢,從他嘴裡飛出去轉了一圈,又精準的紮回了他自己的心口。
他活了二十多年,頭一回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晚看著顧凜川那副想收回手又不敢動的樣子,心裡的小人兒都樂開了花。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挽著顧凜川胳膊的手又緊了緊。
整個人幾乎貼了上去,“你還愣著乾嘛?快走呀!”
顧凜川喉結滾動,最終還是艱難的邁開了步子。
他的步伐有些僵硬,比他剛入伍時,第一次接受首長檢閱還要緊張。
就差同手同腳了。
“你……注意點影響。”走了一段路,顧凜川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林晚卻偏頭看向他,一臉的懵懂,“什麼影響?我們不是合法夫妻嗎?挽個手怎麼了?不是你說要在彆人麵前做一對恩愛夫妻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顧凜川徹底沒話了。
他隻能任由林晚挽著,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隻是那燒得通紅的耳根,徹底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兩人這副親密的模樣,在七十年代末,那回頭率少說也有百分之二百。
路過的街坊鄰居,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哎,那不是顧家老二嗎!他旁邊那個是……”
“他媳婦兒,聽說是昨天剛領的證,瞧瞧小兩口多親熱。”
王翠芬同樣也看到了這幅景象,酸溜溜的說了一句:“大街上跟男人摟摟抱抱,他這媳婦兒啊,就跟狐狸精似的,不要臉。”
“翠芬,這就是你不懂了,現在的小年輕就興這一套。”
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太太,聽不下去了開口說了一句。
王翠芬卻是輕嗤了一聲:“馬大姐你不知道啊?她不僅是狐狸精,還是個賊呢!昨天就被派出所的人抓走了……聽說偷了不少東西呢?”
“啊?真的假的……”馬老太太看王翠芬一臉煞有介事的模樣,不禁皺了眉。
隻是她看著這小姑娘白白淨淨的,也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啊!
王翠芬一聽有人感興趣,說話的聲音更大了,生怕林晚聽不見,“那可是真真的,昨晚我親眼看見的!”
“她呀,就是個鄉下丫頭,彆看穿的人模狗樣的,實際上就是個壞種。”
馬老太太被這番話說的一愣一愣的,看向林晚的眼神也變了幾分。
本來臉上掛著笑的林晚,聽到王翠芬的聲音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顧凜川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他剛想開口製止,林晚已經鬆開了他的胳膊,轉身朝著王翠芬走去。
“這位大媽,”林晚站定在王翠芬麵前,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我聽您說話中氣十足,就是耳朵好像不太好使。要不您抽空去醫院看看腦子?”
“你……你這小丫頭,我跟街坊鄰居聊天,礙著你什麼事兒啊,怎麼上來就罵人?”王翠芬叉著腰做出一副長輩的姿態。
本想教訓林晚兩句,可是看到她身後黑著臉的顧凜川,還是放軟了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