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的沒錯，在這個家裡，媽最喜歡老四老五，蘇懷義甚至覺著薑景誠都比他在媽的心裡地位高。
與其等到爸媽的錢都讓老四老五敗壞了，不如趁著現在讓爸媽把錢拿出來，他和大哥替他們保管。
至於是暫時保管還是一輩子保管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想明白了，蘇懷義情真意切的重複道，“爸媽，你們就彆猶豫了，就像老四說的一樣，錢還能再賺，景誠的命可就這一條。”
蘇懷蘭皺眉，二哥兩口子平時可是最喜歡在銀錢上計較的人，今天這一反常態的，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二哥，你——”
“懷蘭，你彆再這麼自私了。長兄如父，看來是我平時沒好好引導你，都牽扯到人命了，你怎麼這麼冷漠呢。”蘇懷仁板了臉，他可不允許有人節外生枝。
蘇懷蘭看著大家都用譴責的眼神看著自己，跺了跺腳，“隨便你們，等你們吃糠咽菜的時候，可彆後悔今天的決定。”
蘇懷仁滿意了，“媽，你看大家都同意了，我的建議是儘可能的把能拿出來的錢都拿出來，咬咬牙度過這幾個月就好了。”
薑林玉點頭，眼神‘欣慰’的看著幾個兒女，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都是好孩子啊。不過家裡能拿出來的錢不多了，既然你們這麼有心，想必也能湊點錢出來。”
李愛芹反應最大，“媽，你開什麼玩笑，我家可隻有當家的一個人上班，要養活六個人，還要往家裡交生活費，怎麼可能有餘錢。”
蘇正業看李愛芹衝著薑林玉大喊大叫可不樂意了，但又不能衝著兒媳婦發火，隻能對蘇懷義道，“老二，你們一家六口吃喝拉撒都是我們幾個老的管著，連孩子的學費都是我們出，能花著什麼錢。”
蘇懷義支支吾吾，隻得道，“過年也總要給孩子換身新衣裳，平時的牙刷牙膏也都是消耗嘛。錢真是不經花。”
王秋菊嗤笑，“你可拉倒吧，你家那幾個孩子，除了國燕和國棟去年過年穿過新衣服，另外兩個孩子什麼時候見他們穿過新衣服，還有那牙刷都刷禿嚕毛了也舍不得換，牙膏更是每次刷牙都跑到正房來蹭一點。更不用說連廁紙都來我們這兒拿，說實話，你們兩口子的攢錢能力我老太婆是自愧不如。”
蘇懷義瞪了李愛芹一眼，天天乾這讓他丟麵子的破落戶的事兒，眼見實在沒理由，隻能擺爛，“爸媽，反正我們家就我一個上班，大哥家可是雙職工，你們還是問問他們吧。”
蘇懷仁見老二把火往自己這邊引，心裡暗罵，嘴上卻道，“爸媽，他們小的不知道，作為長子，我小時候可是聽說過的，媽祖上可是經營著南縣大名鼎鼎的薑煦堂，就算前些年捐了一部分宅子和財物，但狡兔三窟，總不能連點家底都不給後人留下吧。”
說完探究的看了看薑林玉的神色，從她臉上看不出什麼來，隻能繼續大義凜然道，“薑煦堂的東西可是姓薑的，我們蘇家人可不會沒出息的打主意，所以媽，你現在就彆遮遮掩的了，現在可是關係到表弟生死攸關的時候，我們拿薑家的東西救薑家的人也是理所應當的。”
其他人還是第一次聽說薑家可能還留了家底給後人，都眼冒金光的看著薑林玉，特彆是蘇懷義，原來大哥嘴裡二老的棺材本是這個，沒白費他這兩天幫忙給他打掩護。
薑林玉都忍不住鼓掌了，她薑林玉可真是內憂外患啊，沒想到馮三狗不動聲色蟄伏著觀察了薑家這麼多年，自己這個兒子也不遑多讓。
“懷仁啊，你和媽可真是心有靈犀啊，其實你猜的不錯，薑家確實留下了點錢財給我和我大哥，也就是景誠他爸傍身用，不過絕對沒你們想的那麼多，不然咱家也不用過的隻是比普通人家好那麼一點，連暖壺都隻有兩個。從小到大養育你們也不容易，再加上前些年景誠他爸生病吃藥也耗費了不少名貴藥材，留到今天的也隻剩下十條小黃魚了。“
堂屋裡傳來抽氣聲。
十條小黃魚！!
蘇懷仁和蘇懷義對視一眼，蘇懷義激動的手都發抖了，蘇懷仁卻皺了皺眉，他以為的大家族的家底即使捐出去不少，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也該比這十條小黃魚多個四五倍。
但看薑林玉神色認真，而且以他對他媽的了解，也確實不屑在這方麵說謊，況且他可是他們最倚重最有出息的長子，即使欺騙弟弟妹妹也不會欺騙他。
蘇懷仁有點失望，但還是打起精神，十條小黃魚也不算少了，自己再找個借口用一條小黃魚把老二打發了，剩下的就都能進自己的口袋了，至於爸媽他們，現在還年富力壯的，工資也夠他們花用了，而薑景誠的生死早被他拋去了腦後。
蘇懷仁故作為難，“媽，十條小黃魚聽著是不少，但那是在咱普通人家來說，但人家苦主是什麼人，什麼沒見過啊，你要是拿十條小黃魚，人家也不一定看在眼裡。”
李愛芹聽到這眼睛都紅了，也顧不上昨晚蘇懷義的叮囑了，“什麼人家啊，我看他們就是以權壓人，十條小黃魚還看不在眼裡，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大哥，你既然說就算十條小黃魚也不一定能救出景誠，那總不能白白打了水漂，要不還是想其他法子吧。”
蘇懷蘭附和，“就是啊，我覺著二嫂說的沒錯。”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家竟然那麼有錢，十條小黃魚要是全換成大團結，那能把她的屋鋪厚厚的一層吧。
蘇懷仁被兩個女人的話一噎，權當沒聽見，繼續道，“要是有馮主任他爹勸著馮主任說和說和可能十條小黃魚也夠了，不過也不能白讓人家辦事兒，咱也得表示表示，多了不要，怎麼也要出個兩千塊錢。這樣，我這些年雖然攢的不多，但為了減輕家裡的壓力，我出200，老二家條件差點，出100吧，至於老三那份就和老二一樣吧，我替他做主了。”
這是他估摸著這些年家裡大約能攢下的錢報的數，反正自己的200最後還是會回自己的口袋，老二的大不了也還給他就好了，爸媽的錢遲早也是給他們這些兒女的，與其給其他人還不如給自己，等自己有了足夠的錢，說不定疏通疏通能更進一步，幾個老的臉上也有光，錢也不算白拿。
這小算盤打的，二裡外都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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