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顆毛茸茸沉甸甸的大腦袋就瘋狂地往她懷裡和胳膊上蹭。
濕漉漉的鼻子不停地抽動著,發出又像嗚咽又像撒嬌的哼哼聲,尾巴搖得幾乎要帶上殘影。
正是半個多月不見的煤氣罐!
江汀瞅了一眼。
果然如黑瞎子所說,肉眼可見地又圓潤了一大圈,皮毛油光水滑,顯然被喂養得很好。
不過現在狗子有些激動,好長時間不見鏟屎的,整個狗幾乎都要站立起來扒在江汀身上。
巨大的力道撞得江汀受傷的肩膀一陣隱痛,但也隻是微微蹙了下眉,並沒有推開。
江汀抬起沒受傷的右手,習慣性地揉了揉它厚實的脖頸。
“好了,好了,彆扒拉了,你家鏟屎的還活著呢。”
煤氣罐這才安分了些,嘴裡依舊哼哼唧唧,圍著江汀轉了好幾圈,時不時用腦袋蹭蹭江汀的腿。
黑瞎子下車,靠在車邊看熱鬨,嘖嘖兩聲。
“瞧瞧,瞧瞧,這沒良心的東西!瞎子我天天好吃好喝伺候著,也沒見它這麼熱情!果然還是隻認一個主子!”
這時,院門被完全推開。
張啟靈安靜地站在門內,依舊是那身簡單的兜帽衫,身形挺拔,麵容清俊。
目光先是落在被煤氣罐纏得有些狼狽的江汀身上,極快地掃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和略顯僵硬的左肩。
江汀安撫住過於激動的煤氣罐,抬起頭,正對上張啟靈看過來的視線。
“張啟靈。”
江汀喊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這算是他們第二次見麵,第一次叫他名字。
張啟靈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了一秒,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他側過身,讓出了進門的路。
煤氣罐還在她腿邊興奮地轉著圈,哼哼唧唧,寸步不離。
黑瞎子聽到江汀叫出啞巴張的名字,挑了挑眉。
“看來小鄰居知道的不少嘛?”
一邊說一邊跟上了腳步進了院子。
“你們不是也查我了嗎?”
江汀聞言隻是淡淡出聲應了一句。
言外之意,你們調查我,我自然也可以調查你們。
當然查到多少看各自的本事。
江汀走進門看到的就是牆角雜草叢生,落葉滿地的院子。
看得嘴角抽了抽。
這……
真夠亂的。
江汀看著滿院狼藉,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看來這裡也隻是他們的一個落腳點。
黑瞎子自然也聽懂了江汀的言外之意。
不由得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這是知道瞎子查她了?
“嘿,小鄰居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黑瞎子非但沒覺得尷尬,反而笑得更加的肆無忌憚,踱步到院子中間,毫不在意地踢開腳邊幾片落葉。
“瞎子我那是關心鄰裡安全,怕有不法分子潛伏嘛。”
“再說了,你這藏著掖著的,瞎子我好奇心重,理解一下?”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甚至還帶點委屈,好像調查彆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聽得前麵的張啟靈都看了過來。
心裡想著,瞎的臉皮果然是越來越厚了。
江汀懶得跟他貧嘴,走到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