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氣罐似乎聽懂了,丟下皮球,嗷嗚一聲撲到江汀腿邊,大尾巴搖得飛起,顯然更想跟自家主人回家。
“不了,打擾夠久了。”
江汀彎腰,揉了揉狗頭。
“謝了。”
“客氣啥,記得結賬就行。”
黑瞎子笑嘻嘻地擺手,也沒真攔著。
江汀牽著……哦不,是被煤氣罐迫不及待地拖著離開了黑瞎子他們的小院。
一路上,狗子歸心似箭,力氣又大,拽得江汀受傷的肩膀隱隱作痛,不得不低聲喝止了幾次才消停些。
回到闊彆半個多月的四合院,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沉悶的帶著淡淡灰塵的氣息撲麵而來。
院子裡靜悄悄的,和她離開時沒什麼兩樣。
隻是石磚縫隙裡的雜草似乎又茂盛了些,角落裡也積了薄薄一層落葉。
陽光透過石榴樹的枝葉灑下來,在布滿細小灰塵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煤氣罐可不管這些,一進門就興奮地嗷了一嗓子,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在院子裡瘋跑起來。
這裡嗅嗅,那裡蹭蹭。
時不時還打個滾,揚起一小片塵土,像是在用自己的氣味重新標記領地。
江汀反手關上院門,落了鎖。
沒有立刻進屋,而是站在院中,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她離開的時間不短,雖然走之前做了一些簡單的布置,但難保不會有人趁機摸進來。
仔細檢查了門栓,窗沿是否有被動過的痕跡。
又查看了幾個不起眼處自己留下的細小標記是不是還在。
煤氣罐跑了一圈,終於發泄完過剩的精力,又溜達回江汀腳邊。
用濕漉漉的鼻子頂江汀的手,喉嚨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確認院內暫時安全後,江汀才稍稍放鬆下來。
肩上的傷口經過這一路折騰,又開始隱隱作痛。
江汀深吸了一口帶著塵灰味的空氣,抬步走向正房。
推開房門,裡麵的灰塵味更重了些。
家具上都蒙了一層淡淡的灰。
煤氣罐搶先擠了進去,熟門熟路地跑到自己的水盆邊。
發現裡麵沒水,不滿地用爪子扒拉了幾下空盆,發出哐當的響聲,然後又眼巴巴地回頭看江汀。
江汀沒理會它的暗示。
而是站在門口,視線又仔細地掃過屋內的每一處。
桌上的擺設,書架的角度,任何細微的變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一切似乎都維持著原樣。
走到窗邊,手指在窗欞一個極其隱蔽的縫隙裡摸了摸。
離開前夾在那裡的一根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特殊材質的細絲還在。
看來,這段時間確實沒有人闖入。
直到這時,江汀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真正鬆懈下來。
輕輕呼出一口氣,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煤氣罐還在堅持不懈地扒拉著它的空水盆。
聽著耳邊的乒呤乓啷的聲音,江汀揉了揉眉心,認命地走去廚房。
先給這位祖宗倒上滿滿一盆清水,看著它立刻埋頭狂喝,發出響亮的吧嗒聲。
然後這才給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廚房門框上,慢慢喝著。
夕陽的餘暉將身後的影子拉得很長。
院子裡,煤氣罐喝飽了水,又開始精力充沛地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