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北部,汪家基地。
一間光線刻意調得昏暗的房間內,汪岑微微低頭,恭敬地站在辦公桌前,姿態帶著顯而易見的緊繃。
“汪先生,汪銳那條線……廢了。”
辦公桌後,被稱為汪先生的男人整個身影幾乎都陷在高背椅的深沉陰影裡。
隻有一隻手暴露在台燈微弱的光暈下,指尖正無聲地敲擊著光滑的檀木桌麵。
“嗒…嗒…嗒…”
聲音很輕,卻在過分安靜的房間裡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臟上。
沒有立刻回應,陰影完全遮掩了他的表情,隻有那股無形中彌漫開的低氣壓,讓汪岑的頭垂得更低,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過了好一會兒,敲擊聲戛然而止。
陰影中,兩道目光落在了汪岑身上。
“江汀動的手?”
汪岑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是,判斷是她動的手,非常……乾淨,沒有留下任何尾巴。”
“據點和裡麵的三個人,都處理掉了。”
“三個人……”
汪先生輕聲重複,平直的語氣裡滲出了一絲冷意。
“一條經營了七年的線,三個核心,其中還有一個是培養了近十年的種子……”
“看來,她比我們想象的……更不懂規矩。”
語氣緩緩,但聲音像是帶著毒蛇的濕冷氣息,一股子陰寒。
“她不喜歡當棋子,反而想當執棋的人?嗬……”
一聲短促的冷笑,沒有絲毫笑意。
“那就如她所願,暫時,停止所有明麵上的試探,讓她……放鬆警惕。”
“那後麵的計劃?”
汪岑小心翼翼地問。
“照常進行,啟用暗樁,至於她……”
“先不用做什麼行動,把盯著她的人都撤回來。”
“是,我明白了。”
汪岑立刻應道,背後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下去。”
汪先生揮了揮手。
“讓清道夫去把倉庫收拾乾淨,一點灰都不要留下。”
“是。”
汪岑幾乎是屏著呼吸,恭敬地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房門合攏,辦公室裡徹底陷入了死寂與昏暗。
死寂持續了約莫一分鐘。
辦公室一側,那麵看似一體的書牆突然發出極其輕微的哢噠聲,一道縫隙無聲滑開,一個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來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勁裝,身形修長,麵容俊朗,氣質出塵。
那人走到辦公桌前,並未像汪岑那般恭敬低頭,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落在陰影中的汪先生身上。
“失手了。”
他開口,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帶著一種缺乏溫度的平靜,聲線乾淨,卻無端讓人覺得發冷。
“嗯,損失了一個據點。”
“對了,靈澤,你怎麼回來了?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汪先生看著站在麵前的人,忍不住問。
被叫靈澤的男人點了點頭。
“處理完了,回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汪先生靠在椅背上,多年同事之間的默契讓他不會懷疑他的能力。
“既然來了,你看看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
他說的自然是剛才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