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裹挾著雪花呼呼作響,寒風像是刀子一樣刮蹭著江汀的麵頰。
將衣領拉得更高,厚厚的圍巾掩住口鼻,隻露出一雙沉靜鋒利的眼睛,望向眼前這片白茫茫的的冰雪世界。
搓了搓臉上的雪花,仔細摸索著路上留下的痕跡還有費了老大勁查到的一丁點線索朝著正確的方向走去。
腳印在風雪中很快就被覆蓋,追蹤變得異常困難,全憑一股子直覺和對零星線索的拚湊。
就在江汀翻過一個被積雪覆蓋的埡口,準備進入一片相對背風的拗口的時候,腳步忽然頓住。
前方稍顯平緩的空地上,突兀地立著一道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的白色防風服,身姿挺拔,背對著她。
整個人在這狂風暴雪中,顯得過於從容和整潔,與周遭惡劣的環境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個精心布置的背景板。
江汀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全身肌肉悄悄繃緊,右手無聲地滑向腰後,握住了冰冷的武器。
似乎是聽到了身後踩雪的聲音,那人緩緩轉過身。
防風帽下露出一張相當年輕俊朗的臉。
眉目疏朗,鼻梁高挺,氣質溫潤。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
沉靜得深不見底。
嘴角微微上揚,但笑意不達眼底,就好像戴著一個得體的麵具。
手腕上一串溫潤的白玉手串,在漫天素白中格外顯眼。
江汀抿直的嘴角繃直,眼睛微微眯起。
是那個寄信的人,汪家的穿越者?
四目相對,風雪在兩人之間呼嘯穿梭,但此時的氣氛微微凝滯。
汪靈澤的視線在江汀的臉上停留了兩秒,嘴角微微向上牽起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低沉清朗的聲音穿透風雪,清晰地傳入江汀耳中。
“江小姐,風雪兼程,辛苦了。”
“我號靈澤,當然,也可以叫我汪靈澤。”
語氣很平淡,就好像是平常的問候和介紹。
江汀幾乎一瞬間就給他打了一個標簽。
披著溫和外皮的狼!
江汀沒有放鬆警惕,目光冰冷地鎖定他,聲音透過圍巾傳出。
“繞了這麼大圈子,把我引到這裡,不是為了說這句廢話吧。”
汪靈澤似乎並不意外她的態度,慢條斯理地摩挲著手腕上的玉珠,緩步向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江汀約五米遠的地方停下。
這是一個彼此都覺得相對安全的距離。
“自然不是。”
他看著江汀,眼底那絲興味再次掠過。
“隻是想親眼看看,曾經的那個長沙街頭狼狽的你,究竟成長到了什麼模樣。”
他的目光猶如實質,帶著審視,也帶著……估量。
“現在看到了?”
“那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被彆人當棋子。”
江汀冷笑。
她不喜歡他的目光,想把那雙眼睛挖掉呢。
“棋子?”
汪靈澤輕輕搖頭,語氣帶著一種奇特的意味。
“不,我從沒把你當作棋子,我更願意將你看作是一個難得的變數。”
頓了頓,迎著江汀更加冰冷的目光,繼續道。
“無三省他們的戲碼已經開場,張啟靈和黑瞎子也入了局,你我都不清楚,那扇門背後藏著什麼,與其各自為戰,不如…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