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不遠處,一棵氣根盤結的古樹樹乾上,被人用某種尖銳物體清晰地刻下了一個箭頭標記,指向左前方。
標記的刻痕很新,邊緣的木質纖維還未完全氧化變色,顯然是留下不久。
江汀眼神閃爍,視線朝著箭頭方向看過去。
和周圍並無區彆。
但她知道,這肯定是汪靈澤他們留下的。
那些人或許就在這附近了。
江汀站在原地,銳利的目光仔細掃視著周圍。
濃密的灌木叢、垂落的藤蔓、厚厚的落葉層……
除了偶爾從樹冠落下的水滴和不知名蟲子的鳴叫,再無其他異動。
江汀深吸了一口濕熱沉悶的空氣,將武器反手握緊,刀刃緊貼小臂。
邁開腳步,朝著箭頭所指的方向走去。
之後的路上,類似的標記接二連三地出現。
有刻在岩石上,有係在顯眼的藤蔓上,甚至是幾片被刻意折斷指向明確的寬大葉片。
這些標記串聯起一條路徑,引導她在複雜的雨林中穿行。
江汀的臉色越來越沉靜,眼神卻越來越冷。
身上的肌肉微微繃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直到穿過一片密不透風的灌木叢,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被高大樹木環抱的林間空地,空地的中央,赫然搭建著幾頂墨綠色的軍用帳篷,組成了一個簡易的臨時營地。
而在營地最中央,一把折疊椅悠閒地擺放在空地上。
汪靈澤穿著一身合體的深色便服,正坐在椅子上,麵前甚至擺著一張簡易的折疊桌,上麵放著一套白瓷茶具,嫋嫋地冒著幾近不可見的熱氣。
聽到這邊的動靜,他抬起眼,看向從林中走出,發梢和肩頭還沾著些許濕氣與碎葉的江汀。
臉上露出了那抹熟悉的溫潤笑容,隻是笑意從不達眼底。
像是久等了一樣,語氣平和的開口。
“江小姐,辛苦了。”
這態度,像是在招待一位客人,甚至還抬手示意了一下對麵的空位。
“雨林路難行,喝杯熱茶,驅驅濕氣如何?”
目光掠過江汀異常銳利的眼神,最終落在她緊握著彎刃的手上,嘴角的弧度幾不可察地加深了一絲。
江汀站在營地邊緣,看著坐在那裡的汪靈澤,眼睛微微眯起,隨後掃視著整個營地。
除了汪靈澤,江汀還感覺到營地裡其他人的氣息。
看來不止他一個。
這裡還有不少其他汪家人。
視線回到汪靈澤身上。
“我的狗呢?”
江汀聲音冷的掉渣。
汪靈澤似乎早知道她會這麼問,嘴角微微勾起,抬手拍了拍。
兩個汪家人抬著一個籠子從後麵走出來,被哐當一聲放在地上。
“汪汪!!”
“嗚嗚……”
煤氣罐看到江汀的瞬間整隻狗的激動了起來。
但是籠子太小,整個身體都蜷縮在裡麵。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而且整隻狗還瘦了一圈兒。
“汪汪!!”
“嗚嗚……”
兩隻前爪死死扒住鐵籠的欄杆,胖乎乎的身體激動得直往欄杆上撞,喉嚨裡發出又尖又急的叫聲。
混合著歡喜委屈和求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