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梯之巔,並非終點,而是一座更為廣闊的白玉平台。平台儘頭,九根雕琢著周天星鬥的巨柱巍然聳立,撐起一片朦朧的星輝天穹。
當林楓在平台上調息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身後星輝湧動,雷濤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了上來,癱倒在地,大口喘息,渾身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但眼中卻燃燒著暢快與興奮的光芒。
“爽!真他娘的爽!”他低吼一聲,雖然狼狽,但氣息反而在極限壓迫後更加凝練渾厚。
緊接著,楚夢瑤和郭浩然也先後抵達。楚夢瑤臉色蒼白,腳步虛浮,顯然耗儘了心力。郭浩然則是一副精疲力儘、大腦過載的模樣,嘴裡還無意識地念叨著“壓力場梯度……靈能諧振頻率……”之類的詞語。
能登上星梯之巔,意味著他們四人在毅力、肉身和道心方麵,都已遠超同儕。
平台之上,陸陸續續又上來了數十人,個個都是氣息不凡,看向林楓四人的目光中充滿了忌憚、好奇,乃至一絲敬畏。林楓那率先登頂的身影,已深深印入他們腦海。
不久,那名主持考核的中年執事的身影出現在平台前方,他目光掃過平台上這近百名通過第一關的考核者,尤其在林楓身上停留了一瞬,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恭喜諸位通過登星梯。”他聲音依舊平淡,“休息一個時辰,隨後進行第二關考核——萬星碑悟性。”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所有人在執事的引領下,穿過那九根星柱。
眼前景象再次變幻,眾人仿佛踏入了一片無垠的星空。腳下是透明的光路,四周是緩緩旋轉的星辰虛影。而在星空中央,懸浮著成千上萬塊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石碑!
這些石碑通體黝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但碑身之上,卻刻滿了無數細密、玄奧、閃爍著微光的銀色符文。每一枚符文,都像是一顆微縮的星辰,蘊含著獨特的道韻與法則碎片。它們靜靜懸浮,散發著古老、浩瀚而又晦澀的氣息。
這就是萬星碑林!
“第二關,時限兩個時辰。”中年執事的聲音在星空中回蕩,“爾等可任意選擇碑文進行參悟。悟性評判,非以數量論,而以‘深度’與‘靈光’為準。能引動碑文共鳴,顯化異象者,為優等。”
規則簡單,卻更顯玄妙。不是比誰記得多,而是比誰悟得深,誰能與這上古遺留的星辰奧秘產生共鳴。
話音落下,通過的考核者們立刻四散開來,迫不及待地衝向那些懸浮的石碑,尋找與自己氣息相合的目標。
“我們分頭行動。”林楓對三人說道,“選擇最適合自己的,不必強求。”
雷濤咧嘴一笑,直接奔向一塊刻滿了厚重、剛猛符文,仿佛蘊含山嶽星辰之力的巨碑。楚夢瑤則輕盈地飄向一塊符文流轉如星河,帶著縹緲與靈動意境的石碑。郭浩然推了推眼鏡,目光鎖定了一塊符文結構極其複雜,仿佛某種精密星圖或陣法的石碑,開始建立數學模型。
林楓沒有急於選擇,他緩步行走在碑林之中,星瞳悄然開啟。
在他眼中,這片碑林不再是靜止的,而是無數道星辰法則絲線交織成的璀璨光網。每一塊石碑,都是這光網中的一個節點,散發著不同強度、不同屬性的光芒。
大部分石碑的光芒相對黯淡、穩定。但偶爾,他能看到一些石碑光芒閃爍,與某些考核者產生微弱的呼應。
他不斷深入,尋找著那冥冥中的感應。
終於,在碑林深處,一塊僅有半人高,通體布滿裂紋,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有些殘破的石碑,吸引了他的注意。
彆的石碑都在散發光芒,唯有這塊石碑,在星瞳的視野裡,是一片極致的“暗”。它仿佛一個黑洞,吞噬著周圍所有的光線與法則絲線。然而,在這極致的黑暗中心,林楓感受到了一絲微不可查,卻無比古老、純粹,與他體內那縷道韻同源的悸動。
就是它!
林楓毫不猶豫地在這塊殘碑前盤膝坐下,閉上雙目,神識緩緩探出,觸碰向那碑身。
“嗡——!”
神識接觸的刹那,林楓渾身劇震!他仿佛不是進入了一塊石碑,而是被投入了一片冰冷、死寂、萬物終結的宇宙末日景象!沒有光,沒有熱,隻有永恒的黑暗與虛無,連星辰都化作了冰冷的塵埃。
一股大寂滅、大破敗的意蘊瞬間衝擊著他的神魂!
這不是星辰的誕生與輝煌,而是星辰的寂滅與歸墟!
與此同時,他胸口的青雲玉佩驟然變得滾燙,體內那縷得自星隕穀的星辰道韻自主運轉,散發出溫潤而堅韌的星輝,護住他的心神。
“寂滅……這才是這塊碑文真正的核心嗎?”林楓心中明悟,強忍著神魂的不適,全力運轉《星辰引》與星瞳,不再抗拒,反而主動去感悟、去理解這片“寂滅”景象中蘊含的法則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