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先生雖然一再保證,它提出的要求,一定在在場所有活人的能力範圍之內。但從它怪異扭曲的笑容來看,沒有人心裡能舒一口氣。
如果它讓齊教授當場,把整個九層的所有靈異現象全部釋放,或者殺了郭硯明或陸羽,總不能齊教授也當場照辦。
這同樣落在齊教授的能力範圍之內。
不管如何,y先生的口吻好不容易有了鬆動,齊教授隻能硬著頭皮打包票了:
“我和神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您應該知道我的信譽。
“儘管開口。”
雖然內心已經做好了許多種可能,可接下來y先生說出的一句話,還是令陸羽、楚圓等人臉色一變,他們萬萬沒想到,y先生的所求竟然是這個。
y先生看著眼前齊教授,認真地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們那個女人哭聲的罪魁禍首。但是我之前說過,那個東西,十分特殊,哪怕是提到它,想到它,都可能被它注視到。
“如果一次性告訴你們這麼多人,這麼大的因果,它大概率會在冥冥之中感應到我。
“我說過,我不想被卷入這件事情之中。隻有你一個人能夠知道。”
y先生的憂慮,十分合理。
它雖然是鬼,但也有它不想要惹的存在。
隔著玻璃窗,齊教授點了點頭:
“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擔心,y先生。
“不如這樣,我遞一張紙條進來。你將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寫在這張紙條上,等傳遞出來之後,我保證隻有我一個人看,如何?”
y先生的頭顱爆發出一串激烈的笑聲,就連一邊的無頭屍體,都開始拍打著自己的膝蓋,做出捧腹大笑的動作:
“彆搞笑了,你們活人,最不講信譽。
“等我寫出紙條,傳遞出去之後,你們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了。到時候就算你背信棄義又如何,我被困在玻璃房中,反正也走不出來。
“我是不會相信你們活人的話的。”
郭硯明強忍住怒火,對著玻璃窗中的兩坨屍體道:
“那這樣如何,我們所有人都離開這一層,就剩下齊教授一個人,和你單獨對話,如何?”
話一落音,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y先生再次爆發出一長串刺耳的笑聲,在嘲笑郭硯明說出的蠢話:
“我隻能在玻璃房內移動,又出不來。
“從我這個角度,根本看不清走廊兩端稍遠一點的情況。
“誰知道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是不是假意答應了我,實際偷偷藏在玻璃窗的死角。
“嘿嘿,你們的人心可比鬼還要毒,我可不會上這個當。”
郭硯明脖頸上的青筋開始暴起。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他開始懷疑,這死鬼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從一開始就是逗他們的?
很少說話的陳振甲開口道:
“你,要求?”
他在問y先生,既然我們提出的所有要求都不行,那你想要什麼要求?
y先生的目光落在了齊教授身上:
“我的要求很簡單,也十分公平。
“不需要你們打開玻璃房,放我出去。
“齊教授,隻需要你一個人進入房間,等我告訴了你那個東西的來曆和真麵目,以及我需要的東西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此話一出,幾人的臉色都變了。
主動打開玻璃房,讓齊教授一個人進入,和一位隨時殺人的鬼在密封空間中?
不僅如此,y先生還繼續說道:
“為了防止你們外麵的人,偷看我和齊教授的交談,或者他偷偷給你們打手勢、發信號。
“我們交談的時候,必須把黑色帷幕放下。”
郭硯明想都未想,第一個拒絕:
“絕對不行。老師。
“誰知道這個死東西在打什麼鬼主意……在密封的房間和它待哪怕一秒鐘,它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厲鬼。”
在y先生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齊教授內心就有了決定。
他隻是平靜地打斷了郭硯明的話,詢問道: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硯明?
“我們現在是被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詛咒所追殺。兩日之內如果拿不出解決方法,在這裡的五個人,還有那個叫做顧山的少年,全都要死。
“超研會,在西山一中事件中死了三十多人,死得年輕人已經夠多了。你們是僅存的希望了。連你們這最後幾人都死了,國內靈異科就徹底斷了,沒有人再會從頭開始,去研究這些現象,也沒有人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些不該存在的汙穢。
“陸羽、楚圓,陳振甲,你們在西山一中的表現,讓我這個糟老頭子很是感動。是時候,讓我為你們做出一點犧牲了,而不是一直躲在你們背後,世事安好。”
y先生提出的這個要求,遠遠比他一開始預計的——要放出整個九層的靈異現象之類——要可接受許多。
就算y先生真的有什麼陰謀詭計,那麼進入玻璃房的是自己單身一人,出什麼事情,最壞的情況下也隻有一人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