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快死的時候,精神渙散,把眼前的顧山認成了彆的人,對著他一直重複著“謀遠原諒我”之類的話。
不知道這符不符合楊天的要求,畢竟,自己的長相可能和陳紅記憶中那個人有幾分相似。否則陳紅也不可能認錯人。
至於方寧,顧山和她也是打了幾個照麵,方寧倒也沒有做出太大反應……
隻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性——一個奇怪的想法從顧山腦海中冒出——方寧一開始就在他身上找到了某位熟人輪廓,隻是一直沒有說。
所以,她哪怕變成鬼,也在暗中一直有意無意拉自己一把。
聽到顧山的說法,楊天輕聲道:
“說實話,那個人,陳紅見過,我倒是沒親眼見過,隻是看過一次他的照片。所以不能確定。
“你確定,陳紅死前叫的是‘謀遠’這兩個字麼?”
顧山再次確認道: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某園’,還是‘末緣’,總之那兩個字就是那麼發音。”
楊天歎了一口,再次凝視著顧山的麵容:
“如果這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那陳紅當初在鬼園路,沒有親手帶你成為獵鬼人,大約是他這輩子,第二後悔的事情了吧。
“先進博物館吧。等到了未央高中,一切事情都會有答案。”
顧山不知道,陳紅和楊天口中的這個謀遠,到底是誰。
如果陳紅這輩子第二後悔的事情,是在鬼園路沒有收自己徒。第一件事情,難道是坐視著那位謀遠故人死亡,他卻無能為力。
西塞爾酒店,方寧的死,都不能超過之前兩件事情麼。
既然楊天都這麼說了,那顧山也暫時壓製住內心的好奇,跟著他一起進入博物館。
陳紅的屍體,暫時被留在了外麵的車上。但是陳紅生前兵器,那把黑色刀具,被他拿在了手中。
博物館內的走廊一片漆黑,斷水斷電,還能聞到一股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前台的檢票員早就不在了,走道兩端隨意堆放著一堆廉價的藝術品。
看來這裡確實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更不可能容納一所學校。
寂靜的博物館走廊上,楊天將棍子一頭拖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鐺鐺聲。另一隻手,提著陳紅的武器。
走到一條走廊儘頭,這裡除了三麵到底的牆,右側邊牆上還掛著三幅博物館的展品畫框、一個抬手就能夠到的掛鐘。除此之外,彆無他物。
走到這裡的時候,楊天腳步開始放慢,明顯,已經很接近目的地了。
正常人都看得出,這狹窄走廊連放下一張桌子都費勁,更不要說容納一所學校了。顧山壓下了滿腔的疑惑,楊天是一個神誌正常的人,既然他說未央高中在這裡,那一定在這裡。
難道說,這個死胡同是博物館和某座巨大地下室的連接處?
就在這時,楊天站在了三幅古怪的畫框麵前。示意顧山一起過來:
“你仔細看著,這三幅畫,以及它們所處的位置。這是進入未央高中的唯一入口。一定要記住每一個步驟。做錯一步,不僅進不了未央高中,反而可能進入其它畫中。
“不小心卷入不知名的異空間之後,大概率一輩子都出不來了。不可能每次都像是西山一中那般幸運。”
按照楊天指示,在昏暗的走廊上,顧山並肩站在他身邊,認真看著三幅並排的畫作。
三幅畫,不知道是否出於同一畫家之手,畫風都灰蒙蒙的,臟臟的,看上去給人的感受十分壓抑。
第一幅畫是寫實風格。在一片灰土之上,畫著一座灰色的建築。有操場、有行政樓、每幢樓走廊上裸露著一排排空蕩蕩教室……栩栩如生的荒廢學校。
除了色澤過於陰沉之外,畫家的筆鋒非常細膩,足球場上的一根草,教室裡的一麵黑板,都畫到位了。顧山產生一種奇怪的錯覺,這根本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張被裱進畫框的真實場景。
這所學校,在現實中是真實存在的。
第二幅畫是一座灰色的城堡,畫線十分抽象潦草。遠遠不如第一幅畫那麼精細。
地平線的背後,一輪凹凸坑窪的月球猙獰升起。
沒有什麼可說的。
最奇怪的,是第三幅畫。
畫的是一片灰色空地上的黑色樹林,一棵棵光禿禿的樹的輪廓簡單,畫風退化到了如同孩童的塗鴉。樹林的深處,顧山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的長發人影輪廓。
樹林中的女人,占著的體積很小。隔著黑色樹林,也在看著畫框外的自己。
那個女人的麵容十分扭曲,眼睛、嘴巴、鼻孔,全是一片血紅色,不知道畫家是不是想表達,女人的五官已經被血封死了。看的稍微久了,顧山甚至產生了一種奇怪錯覺,在這潦草樹林的深處,女人血紅色的眼珠正在緩慢轉移向他。
“不要看太久!”
一邊的楊天,忽然冷冷說了一句,打斷了顧山的深思。
直到這時,顧山才像是丟了魂一般,暫時清醒過來。要不是楊天的介入,他覺得,自己靈魂仿佛都要被吸入畫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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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記住,這三幅中每一幅,都代表著一次靈異事件。其中危險程度最低的一幅,都有b級彆,將上萬遇害者卷入。
“後來出動了許多高級彆的獵鬼人,包括陳紅和方寧,才將它們成功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