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注視著顧山的臉，氣氛凝重，再次沉聲重複道：
“第三幅中，應該是一片純粹的黑樹林，中間確實有一塊空地。但不該出現一個長發女人。”
顧山忽然意識到，他和楊天的溝通，存在著一些微妙誤會。
楊天一直強調，畫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如果看到畫中出現任何一個多餘的人，立刻要停止進入鬼畫。
當時顧山認為，他說的是第一幅未央高中——實際上，楊天指的是三幅鬼畫，全部沒有人。
第三幅畫，在顧山看到的第一眼，就出現了問題。畫上多出來一個長發女人。而這個女人，顯然隻有他看得到，楊天看不到。
顧山以為這是正常現象，其實靈異事件已經發生了。
萬幸的是，在臨走前楊天多問了一句。要不然，到現在還沒有人注意到外麵多出來的那個女人。
羅校長搖了搖頭：
“真是多事之秋。
“又要處理陳紅的屍體，又要調查厲鬼公司的磁帶，又要安排顧謀遠的孩子入學，博物館內的鬼畫也出現了問題。
“顧山，看到了麼，這就是獵鬼人的世界。鬼可不會管你加不加班，要出現也都是一起出現。要是焦頭爛額、手忙腳亂的話，就會被那些臟東西找到可乘之機。”
不過，看著校長現在這副悠然的模樣，鬼畫中多出來的女人，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一切都處在可控範圍之內。
他擺了擺手，示意李彩虹先帶著顧山熟悉一下學校環境：
“你之後也會長大，成為像你父親那樣，獨當一麵的獵鬼人。
“但是，就現在，這種棘手的事情，還是讓我們這些經驗豐富的老頭子來對付吧。”
顧山最後和楊天確認了一遍，其他兩幅鬼畫、以及博物館的布局沒有問題，才跟著李彩虹，一前一後離開了行政樓九層。
偌大的辦公室中，隻剩下羅校長、楊天兩人。
還有棲身於天花板上，躲藏在暗處覬覦著活人的那位長手“鬼助手”。
楊天沒有理會辦公桌的笑嗬嗬的老頭，轉身，準備也離開這裡。
“呦，急什麼。楊天，好不容易回一次未央高中，這麼快就準備走啊。”
羅校長倒是不介意楊天的傲慢態度，招呼他過來，
“說起來，你們那一屆，也死得差不多了吧。
“還在外麵跑的，隻剩下你一個獵鬼人。
“你說，到底是因為你特彆厲害，還是運氣比較好。”
楊天麵無表情：
“可能是禍害活千年吧。
“像是我這樣沒心沒肺的，在小說裡一般都很難殺。”
羅輔虎想起了一點往事：
“有一件事情，我過了很久，一直都想不通。
“當年顧謀遠和你見過一麵，回來之後，和我說，你很能打。”
楊天挑了挑眉：
“所以？”
羅輔虎轉過頭，看向他：
“你知不知道，得到顧謀遠一句正麵的評價，有多難？
“巔峰時期的他，多麼眼高於頂，多毒舌？
“陳紅，拳頭比腦子還要大；方寧，不知道怎麼被未央招進來的；沈魚溪，要長相有長相，要實力有長相；眼鏡，三好學生誤入寂靜嶺……
“唯獨見過你之後，我還以為他會想出什麼新的綽號。沒想到，他隻是說了一句，很能打。
“我當時還在奇怪，獵鬼人又不是黑社會，要能打有什麼用。”
楊天目光冷漠，側眼看了笑眯眯的羅輔虎一眼：
“師兄的屍體，還在我車上，我去送他最後一程。”
羅校長恬不知恥道：
“哦對了，出去的時候，順便處理一下第三幅鬼畫，看看那個東西怎麼回事。讓她老人家從樹林中冒出來了。
“還有，方寧那裡，你再去看一眼。陳紅死後，沒有人鎮得住她了，估計也會跑出來了”
楊天幽幽道
“未央高中，是發不起工資了是麼？所有事情都讓我一個人處理？”
羅校長依舊樂嗬嗬的：
“能者多勞麼。
“顧謀遠和陳紅死後，可靠的獵鬼人越來越少了，這個家隻能指望你。
“走之前，彆忘了幫我帶一下門。小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