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有人輕輕捅了捅自己。
顧山知道,身後坐著林深。他轉過身,感受到一隻溫暖的小手碰了碰他,將一張紙條塞入其手中。
黑暗中捅自己的人消失了。
顧山憑借著感覺,將手中小紙條展開。在這種光線下,原本是不肯定看清紙條上的字跡。但是寫字的人用了一種能散發出淡淡熒光的水筆,使得他勉強看到對方寫給自己的話:
你左邊方向的那個男生,應該就是多餘的人。
在進入教室的時候,我對他這張臉沒有印象。在播放紀錄片之後,不知不覺,他就坐在你旁邊了。
……
這是林深的發現麼。
看完紙條之後,顧山悄無聲息將其揉成一團。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如果確定了班級裡這個多餘的人,那麼接下來的事情稍微有點方向了,隻要想著,如何處理掉對方就行了。
當然,他還需要解決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讓班裡其他人知道,誰是“多餘的人”。可是又不能驚動“多餘的人”,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了。
畢竟,“讓所有人無視多餘的人”,在傳播這條信息的時候,就已經觸發“多餘的人”殺人規律了。
空氣中,那股難聞的石榴味道還在散播。幾個有著過敏症狀的學生,明顯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在黑暗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還有一件,更加危險的事情。
如果林深的推斷,是錯的,那該怎麼辦?
自己不僅會處理掉一個活人,還會導致真正多餘的人成為漏網之魚。遲早有人會和它對話,整個教室的結局還是團滅。
黑暗中,顧山捏著手中的紙條,還在反複思索。
隻是,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做出選擇。
就在顧山猶豫不決的時候,一件更加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左手,那個男生的輪廓慢慢轉了過來,不斷發出一陣類似咳嗽的喘息聲,整個背如同蝦一樣高高拱起,麵向顧山伸出了手:
“我剛才看到,你背後那個女生,悄咪咪給你塞了一張紙條吧。
“紙條上寫著什麼東西,是不是有什麼發現,能不能給我看看?
“畢竟,現在越是危險的時刻,越需要信息共享。你也是這麼考慮的吧。”
顧山沒有想到,這個被林深稱為是“多餘的人”的男生,竟然主動和自己對話。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晦澀,發出的詞與詞之間,還夾雜著奇怪的咳嗽聲。肺和喉嚨像是一個漏風的鼓風機,每次運行都會發出惱人的雜音。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顧山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口水沫子零星濺在自己臉上。
他一動不動,甚至連擦拭這個小動作都不敢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鬼給自己設下的一個陷阱麼?
顧山當然不可能交出林深的紙條,如果對方就是鬼,那麼自己和它對話的一刻,就證明自己看得見它,違反了“無視”的規則。
可是……不交出手中紙條。這個鬼明顯感受到了,紙條上寫的信息是關於它的,它不會就這麼放過自己,善罷甘休。
事態發展,沒有出乎顧山意料。
他選擇靜靜坐在座位上,裝死聽不見。
那個奇怪的男生,就像是纏上了顧山一般,不依不饒,索性站了起來,一邊大口咳嗽一邊走向顧山,死命掐住他的肩膀:
“喂,我說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彆裝作聽不見彆人的話啊。
“有情況就共享出來啊。彆躲躲藏藏的,都到這個時候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要不是小爺我眼尖,那個漂亮女生偷偷摸摸給你傳遞紙條,就被你一個人看光了。”
這時候,附近不少同學輪廓,也向著顧山方向轉過了頭。
他們雖然看不清具體情況,也聽到了兩人之間的拉拉扯扯和爭執。
說是爭執,並不準確。從頭到尾都是那個男生,單方麵對顧山窮追猛打,顧山一句話都忍住沒說,完全把對方當成空氣。
眼看這個怪人的手已經抓住自己肩膀了,顧山仍然紋絲不動,繼續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如果對方真的是鬼的話,那麼這個鬼明顯是在試探自己。忍不住回話了,下一刻就會死。
但是,如果這個男生不是鬼……
隻是單純一個執著的傻子。
一想到這個,顧山感覺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一個傻子,為了看一張紙條,可能會害死自己,甚至全班。
不管怎麼樣,這個人的行為都十分可疑。
自己隻不過是接了一張紙條。為什麼,全班這麼多人,他會開始針對起自己?難道這個鬼真的有什麼特殊感應,能夠察覺到,這張紙條上的內容和它有關係?
還是說,傻子就是有這種壞事的能力,全班19個人,他一眼就知道該怎麼最高效率害死所有人。
“你不肯給我看這張紙條,是不是因為紙條上寫著的內容和我有關?
“你心裡有鬼,所以不敢和我說話,甚至直視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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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拿出來啊這張紙條,不許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