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山，不知何時起發現，一個巨大的身影輪廓浮現在他麵前，整個教室，身材如此魁梧的，除了黑山老妖沒有彆人了。
消失的黑山老妖，又莫名出現了。
前麵不知道他隱藏在哪裡，可能他有離開“死囚”的秘密通道，也可能是黑山老妖有類似隱形的靈異物品。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正在深淵的教室中，緩緩向自己走來。像是一頭巨大的禿鷲，昂首走向了快要死亡的獵物。
顧山本能感受到了惡意。他看不到黑山老妖此刻的表情，光是空氣中深深的惡意就已經彌漫到猶如刺入他的骨髓。
“為什麼不發動攻擊？
“那個左側的男生，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很像是‘多餘的人’。”
這是黑山老妖走到自己麵前後，緩緩吐出的第一句話，
“隻有動手殺了他。才能驗證，他到底是不是多餘的人。”
麵對黑山老妖質疑，顧山說道：
“貿然動手的話，很容易觸發‘多餘的人’規律。”
有那麼一刻，顧山明白了什麼，這正是黑山老妖希望自己做的：
“你很希望我殺了那個男生？
“你的目的，就是讓我親自動手，在未央高中殺人？”
既然黑山老妖和林嘉南的目的已經被識破，那麼，顧山更加不可能動手了。
一旦他真的對著那個男生釋放出雙麵玉牌中的詛咒，布局這一切的人，一定在後麵早就設好了極其厲害的後手。
黑山老妖一動不動，未立即回應。
既然雙方都已經明牌了。黑山老妖也沒有什麼好裝的，直接亮明底牌了。
“這個男生，原本是住在血色樓層，高年級的學生。
“血色樓層的恐怖之處，是你們低年級學生完全無法想象的。他在那裡招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厲鬼，幾天之後他就要死了，沒有人救得了他。
“既然是快死的人，那不妨廢物利用一下，榨出他身上最後一點價值。
“我也是花了很大力氣，才勸說他來到這裡，死在你手中。”
黑山老妖很耐心，耐心地為顧山解釋著。
這一刻，他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為人開悟解惑的老師：
“畢竟，我可以在課堂上利用靈異物品，直接擊殺你。但是這麼做的後果，老師無故殺死學生，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校長一定會將我處以死刑。
“未央也不是無法之地，人不能殺人。
“那麼，有沒有一種方法，能讓你出於意外死在這堂課上。但是你死亡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你自己導致的，和旁人沒有任何關係？
“於是，我布置了一個局。這個局，完美符合我之前所說的幾點要求——沒有人是直接導致你死亡的罪魁禍首，你的死，是因為你自己冒險衝動、不聽指揮的緣故。哪怕是校長，都指摘不出我什麼。
“這個局的第一步，就是讓你相信，紀錄片中‘多餘的鬼’跑出來了，降臨在了這個教室中。教室裡有一個多餘的人，你必須把它找出來並且確認，否則沒有人能夠幸存。”
布局的過程，顧山已經知道。
從進入寢室，第一眼看到“林深”，這個局，就已經開始了。
如黑山老妖所願，顧山很聰明，推理出了紀錄片中鬼殺人的規律。林嘉南也給他種下了錯誤的暗示，隻要顧山對著左側那個男生動手的一瞬間，局就徹底完成。
他必死無疑。
可惜，就差在這最後一步。
黑山老妖無限惋惜，搖了搖頭：
“如果你真的動手殺了這個男生。
“那麼，因為他身上一件特殊的靈異物品當然是我給他的）。他死後會立刻變成鬼——報複心極強的凶鬼——對著殺死他的人展開不死不休的報複。沒有任何生路和解除詛咒方法。
“到時候，你是被鬼殺死的，還是因為你自己殺人，才導致的厲鬼誕生。
“那隻厲鬼殺死你之後，也會自行消散離開。沒有人需要為此負責。”
顧山點點頭：
“原來如此。”
兩人說話的時候，坐在左側的那個男生，五官開始莫名流下了鮮血。像是瀑布一樣止也止不住。
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個男生流出的血液竟然是熒光的。在如墳墓般的教室中散發出幽幽的鮮紅光芒，像是紅瑪瑙一樣又是高貴，又是詭異。
就像是黑山老妖所說，這個男生在血色樓層遭至了更加可怕的東西的覬覦，他雖然活著，那和死人無異。
他之所以還能活到現在，像是其他學生一般在這個教室上課。是因為黑山老妖花了大力氣，用了一種特殊方法，壓製住了男生身上被厲鬼的詛咒。
但是這隻是暫時的，哪怕是以黑山老妖的手段，也隻是臨時壓製住厲鬼的吞噬。勉強幫助他延緩生命，活著和顧山在一間教室上課。
現在，既然顧山完全識破了他們的計謀。那麼這個男生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了。
在黑山老妖心念一動，放鬆對他身上厲鬼壓製的同時。男生渾身的血液，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拚命向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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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流著血沙的過程，僅僅持續了幾秒鐘時間。男生的眼珠、牙齒、鼻梁，像是一樣被融化了一般和血液雜質一起被排出了體外。等到他渾身血液全部流光，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隻剩下骨架支撐的一副皮囊。
他的眼眶、口鼻、耳孔，剩下七個黑色的窟窿。
黑山老妖並沒有理會這個死亡學生。未央高中每學期都有人死，隻是一些沒有天賦的耗材罷了，唯一的遺憾是死前沒有完成他應有的任務。
“既然你不肯死，這讓我實在是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