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仿佛一場席卷一切的狂暴海嘯,在達到毀滅的頂點後,終於緩緩退去,留下了一片滿目瘡痍卻又煥發著驚人活力的海岸。
太陽係,進入了一段罕見的、近乎奢侈的“和平期”。
奧爾特雲外圍,那片曾經的絞肉機戰場,如今已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巨大的殘骸被打撈、分解、回收,化為滋養人類文明再次生長的寶貴資源。隻留下少數幾處被刻意保留的、如同紀念碑般的巨大戰艦殘骸,無聲地訴說著那場戰役的慘烈與英勇。
“金烏”堡壘如同定海神針,穩穩懸停在1點。其表麵戰鬥留下的傷痕已被新型生物活性裝甲逐漸修複,更顯厚重與威嚴。它不再僅僅是戰爭堡壘,更成為了一個繁忙的深空樞紐。無數工程艦、運輸艇、科研船如同忙碌的工蜂,以其為中心進進出出,將能源、物資、人員輸送到太陽係的各個角落。
月球,“廣寒宮”基地規模擴大了數倍,巨大的船塢如同金屬花瓣般綻放,新一代星艦的龍骨正在其中鋪設。火星,烏托邦平原上的穹頂城市連成了一片,紅色的荒原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綠色生態改造區。小行星帶的礦廠日夜轟鳴,提煉的金屬被源源不斷運往各地。
地球,昆侖山“龍門”聖地,每日都有成千上萬人前來朝聖或求學。演武場上呼喝聲震天,氣血如虹。城市的天空,不時有踩著個人飛行踏板、或身著簡易外骨骼的人們快速掠過。一種朝氣蓬勃、奮發向上的氣息,彌漫在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這喧囂,是建設的喧囂,是發展的喧囂,是文明舔舐傷口後奮力前行的喧囂。
然而,在這片蓬勃的“寧靜”之下,曾經的參與者們,卻以各自的方式,承受著戰爭留下的烙印,並尋找著新的位置。
雷戰的身影,出現在“金烏”的一個小型訓練場內。他脫下了筆挺的元帥製服,換上了一身普通的作戰訓練服,正在一對一地指導一名因戰鬥失去左臂、安裝了新型生物義肢的年輕士兵進行恢複性格鬥訓練。
“重心!說了多少遍重心要穩!你這義肢的神經反饋沒調好吧?感覺不到地麵的力嗎?”雷戰的吼聲依舊響亮,卻少了幾分戰場上的暴戾,多了幾分老班長般的粗糲關切。“是!元帥!”年輕士兵滿頭大汗,咬牙調整著。“屁的元帥!這兒隻有老雷班長!”雷戰一巴掌拍在士兵的後背上,力道不輕,“再來!媽的,老子一隻手也能把你撂倒信不信?”
他拒絕了後方為他安排的一切清閒職位,主動留在“金烏”,擔任起了傷殘士兵複健營的總教官。他用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幫助這些受傷的雄鷹們重新找回飛翔的勇氣和力量。隻有和這些士兵在一起,聽著訓練場的喧囂,聞著汗水的味道,他才能稍稍壓下心底那失去無數弟兄的沉痛和寂靜深夜中偶爾襲來的幻聽。
蘇小婉的身影則更多地出現在月球基地的尖端實驗室和地球的孤兒院之間。她繼承了林風的部分技術工作,主持著新一代生物神經接口的研發,但每周都會固定抽出時間,前往那些收容了陣亡將士遺孤的機構。她會給孩子們帶去最新的科教玩具,會用最淺顯的語言講述星空的故事,會安靜地聽著孩子們用稚嫩的聲音訴說對父母的思念。她將那份失而複得、對家庭團聚的珍視,默默傾注給了更多需要溫暖的孩子。
而林風…
他靜靜地站在“金烏”最高觀測平台的邊緣,如同過去無數次那樣,凝視著窗外無垠的星空。他的身體在高級醫療技術和自身強大恢複力下已基本痊愈,但氣息卻變得更加內斂和深邃,仿佛將所有的波瀾都藏在了平靜的海麵之下。
他的手中,握著一份剛剛由“伏羲”提交的、關於“收割者”預警信號的最新分析報告。信號強度仍在極其緩慢卻堅定地增強,來源指向銀河係核心的方向,如同一聲聲逐漸逼近的、冰冷的心跳。
在他的意識深處,與龍芯的融合更進一步。那些曾經無法觸及的、關於宇宙更深層規則、關於“收割者”本質的禁忌知識碎片,正在被他一點點艱難地破譯、吸收。他知道,這短暫的寧靜,不過是風暴眼中心的假象。
他的目光掠過繁忙的太陽係,看到的是雷戰在訓練場上的揮汗如雨,是蘇小婉在孤兒院裡的溫柔側影,是月球船塢中逐漸成型的星艦龍骨,是火星上頑強擴張的綠色,是“龍門”聖地中那些充滿希望的年輕麵孔…
也看到了自己家中,林天明又開始對著一個廢棄的引擎核心發呆,指尖無意識流轉的能量讓那廢鐵煥發出微弱生機;林星瑤則坐在一旁,一塊奇異的晶體正在她手中自行生長出完美的幾何結構。
希望與危機,新生與傳承,寧靜與喧囂。
這一切,共同構成了這個時代複雜而真實的底色。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白色的水霧在冰冷的舷窗上凝成一團,又緩緩散去。
他不再是那個僅憑一腔熱血和黑科技逆天改命的少年了。奧爾特雲的鮮血、同胞的犧牲、文明的重量、未來的責任…這一切,都已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之中,讓他變得更加沉靜,也更加堅定。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可能關係到整個文明的存續。
短暫的寧靜,是為了積蓄力量,迎接那注定無法避免的、更加浩瀚也更加殘酷的…
終極風暴。
他轉過身,離開觀測窗,走向那閃爍著無數數據光標的控製台。背影依舊挺拔,卻承載了更多。
寧靜之下,喧囂永不止息。
而守護這一切,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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