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鈞的住所並非霞飛路那處眾所周知的官邸,而是一處更為隱秘、守衛森嚴的彆館。
汽車駛入鐵門,穿過庭院,最終停在一棟西式小樓前。
雨已徹底停歇,空氣中彌漫著濕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卻驅不散車內的沉悶與方才那一吻留下的滾燙餘韻。
沐兮低著頭,跟在張彥鈞身後下車。她的唇瓣還殘留著他霸道的氣息和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心跳得有些快,卻並非全因羞澀,更多是計劃推進時的緊張與審慎。
副官和守衛識趣地留在樓下。張彥鈞徑直帶著沐兮上了二樓,他的臥室連著一間寬敞的浴室。
“去清理一下。”
他聲音有些沙啞,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自己則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雪茄,背影挺拔卻透著幾分大戰後的疲憊與放鬆下來的緊繃。
燈光下,他軍裝上的血汙和雨漬更加明顯,下頜的傷口也已凝固成暗紅色的血痂。
沐兮輕輕“嗯”了一聲,依言走進浴室。關上門,她才微微鬆了口氣,打量四周。
浴室鋪著黑色大理石,巨大的黃銅浴缸閃著冷光,設施奢華卻透著冷硬的氣息,一如它的主人。
她脫下被雨水和血跡微微沾濕的鬥篷和外衫,掛在架子上。
鏡子裡映出她略顯蒼白的臉和微微紅腫的唇。
她用冷水拍了拍臉頰,試圖讓紛亂的思緒冷靜下來。
門外傳來張彥鈞走動的聲音,似乎是在打電話,聲音低沉模糊,像是在吩咐徹查內鬼和今晚襲擊之事。
過了一會兒,浴室門被敲響。
“開門。”
是張彥鈞的聲音,不容置疑。
沐兮猶豫了一下,將門打開一條縫隙。他站在門外,已經脫掉了沾血的外套和軍裝上衣,隻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領口鬆垮地開著,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和結實的胸膛。他手裡拿著一個醫藥箱。
“手上的傷口沾了水容易發炎,重新處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那裡有一道不甚明顯的擦傷,大概是之前慌亂中在哪裡刮到的,她自己都未曾留意。
他不等她回應,便側身擠進了浴室。原本寬敞的空間因他的闖入瞬間變得逼仄起來。
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硝煙味以及屬於男性的強烈氣息瞬間侵占了這片氤氳著水汽的私密領域。
沐兮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背抵在了冰涼的洗手台上。
張彥鈞仿佛沒看到她細微的抗拒,打開醫藥箱,拿出碘伏和紗布。
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力道不重,卻足以讓她無法掙脫。他用棉簽蘸了碘伏,低頭仔細地為她那道小小的傷口消毒。
沐兮垂著眼,能看到他低垂的、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緊抿的、顯得格外無情的唇線。
他專注的神情,仿佛在對待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務。溫熱粗糙的指腹偶爾擦過她手臂內側細膩的皮膚,帶來一陣陣微妙的顫栗。
空氣中彌漫著碘伏的味道和水汽的潮濕,氣氛變得有些粘稠和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