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米白色紗簾,在客廳裡鋪開一片溫柔的光暈,將空氣中的微塵照得如同金色的星屑。
沐兮坐在那把她偏愛的雕花扶手椅裡,小口品嘗著青瓷碟中的杏仁酪。
細膩的甜品在唇齒間化開清甜的滋味,她微微垂眸,長睫在瑩白的臉頰上投下細密的影子,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渾然天成的優雅,仿佛一幅精心繪製的仕女圖。
沈知意就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一身淺灰色西服熨帖得體,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
外麵隨意搭著件質感極佳的羊絨大衣,更添幾分慵懶從容。他手中把玩著一個精致的銀質打火機,金屬外殼在他修長的指尖靈活翻飛,反射著細碎的光芒。
然而他的目光,卻始終如一地落在沐兮身上,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欣賞一件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
“慢些吃。”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像是春風拂過琴弦,“廚房還溫著桂花釀,要不要嘗嘗?”
“我記得你從前最愛這個味道。”
沐兮抬起眼,正好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裡。
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格外專注,瞳孔中隻映出她一個人的身影,仿佛全世界都已黯然失色。
她輕輕搖頭,唇角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淺淺弧度:“太甜了,待會該吃不下晚飯了。”
“你太瘦了。”
沈知意放下打火機,銀質機身與玻璃茶幾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他傾身向前,修長的手指自然地拂過她唇角。
“沾到一點。”
指尖溫熱的觸感一掠而過,沐兮握著銀勺的手微微一頓。
這個動作太過親昵,逾越了尋常的界限,偏偏他做得行雲流水,仿佛再自然不過。
她垂下眼簾,濃密的長睫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隻留下恰到好處的羞赧。
“是嗎?”
她輕聲應著,將銀勺輕輕放回碟中,發出細微的碰撞聲,“可能是這陣子睡得不太好。”
沈知意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帶著毫不掩飾的憐惜,那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溺斃一個人。
“我讓人從雲南帶了上等的雪燕來,睡前讓廚房給你燉上。”
他的視線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聲音又放柔了幾分,像是怕驚擾了什麼,“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甜的,每次去我家,總要纏著廚娘做糖蒸酥酪。”
“有一次為了多吃一碗,還躲在廚房不肯出來。”
這話語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懷念,輕易就勾起了那些被歲月塵封的記憶。沐兮抬眼看他,目光盈盈如水,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哥哥還記得這些。”
“關於你的事,我怎麼會忘。”
他輕笑,眼底漾開溫柔的漣漪,那笑意卻未完全抵達眼底。
他伸手取過茶幾上的青瓷茶壺,動作優雅地為她斟了一杯熱茶,氤氳的茶香立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嘗嘗這個,是你最喜歡的明前龍井,我特意讓人從杭州帶來的。”
他遞茶時,手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指尖。溫熱的觸感讓沐兮微微一顫,像是被細微的電流擊中,卻沒有立即收回手。
茶香嫋嫋升起,在兩人之間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這一刻的氛圍烘托得愈發曖昧。
“聽說你這幾天去了周府?”
沈知意狀似隨意地問道,目光卻緊緊鎖住她的反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沐兮捧著溫熱的茶杯,指尖在光滑的杯壁上輕輕摩挲,仿佛在感受那恰到好處的溫度:“周叔叔找我說了些生意上的事。”
她抬起眼,眼神清澈見底,像是一汪未被汙染的山泉,“不過那些事太複雜,我聽著都有些頭疼。”
“還是哥哥以前教我的那些詩詞歌賦有意思。”
沈知意唇角笑意加深,伸手將她頰邊一縷不聽話的碎發彆到耳後。
他的指尖在她敏感的耳畔停留了一瞬,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不喜歡就不用勉強。”
“有我在,你不需要為這些事煩心。”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你想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
沐兮垂下頭,露出一段白皙優美的脖頸,在淺灰色羊絨大衣的映襯下,更顯得脆弱易折,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留下痕跡。“我知道哥哥對我最好。”
她的聲音輕軟,帶著恰到好處的依賴,像是迷路的小獸終於找到了歸宿。
沈知意凝視著她低垂的側臉,目光深邃如海。他忽然起身,修長的身影在陽光下投下一道陰影,緩緩走到她麵前單膝蹲下。
這個姿勢讓他不得不仰視著她,卻奇異地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仿佛將選擇權交予她的同時,也在無聲地宣告著主權。
“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