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魏皇淩厲的目光便如刀鋒般掃來。
蕭逸頓時噤若寒蟬,隻覺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全身,連呼吸都為之一滯。
“蕭愛卿,”魏皇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跟隨朕多少年了?”
蕭逸額頭抵地:“回陛下,自先帝龍慶三年起,已有二十載。”
“二十年...”魏皇輕歎一聲,指尖輕叩龍案。
“那你應該最清楚,在這深宮之中,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蕭逸渾身一顫,連忙叩首:“臣失言,請陛下責罰!”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銅漏滴答作響。
良久,魏皇才擺了擺手:“罷了,你且退下吧。記住,今日之事...”
“臣從未聽過,從未見過。”蕭逸立即接話,聲音堅定。
魏皇滿意地點點頭,略顯疲憊地靠在龍椅上:“朕乏了,你且去吧。”
“臣告退。”
蕭逸緩緩退出禦書房,直到轉過三重殿門,才敢長舒一口氣。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緊貼在背上。
抬頭望向樂瑤宮的方向,蕭逸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王玄...四公主...”他低聲呢喃,隨即又搖了搖頭。
“罷了,這趟渾水,還是少蹚為妙。”
轉身離去時,蕭逸的腳步略顯沉重。作為魏皇心腹,他太清楚這位帝王的手段。
當年為了穩固皇位,魏皇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能...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鎮龍司千戶?
夜色漸深,一輪冷月高懸,整個魏都早已是暗流湧動。
.........
青山府,一座古樸典雅的宅院內,青磚黛瓦間透著幾分肅殺之氣。
錦衣華服的青年男子與白發蒼蒼的老者對坐於庭院石桌兩側。
院中那株百年銀杏將正午的陽光篩成細碎的光斑,在青石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微風拂過,幾片金黃的銀杏葉緩緩飄落,正好落在石桌上的青瓷茶盞旁。
“父親,”
青年男子眉頭緊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
“近日鎮龍司那個王玄鬨出的動靜,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那小子接連滅了雲家和紅狼幫,手段狠辣得很。”
老者聞言輕笑,布滿皺紋的手穩穩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上好的龍井。
茶香在唇齒間流轉,他眯起眼睛,仿佛在品味著什麼:
“慌什麼?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罷了。”
他放下茶盞時,杯底與石桌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眼中寒光一閃即逝。
“若是敢礙我們的事,殺了便是。”
言語之間仍然沒有將王玄以及青山府的鎮龍司放在眼中。
錦衣青年仍有些不安,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
“可那王玄據說已是四境初期修為,連滅兩家勢力,連房源都對他另眼相看...”
“嗬,”老者冷笑一聲,枯瘦的手指撚起一片銀杏葉把玩。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青山府的水,可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