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日逆子有犯上之舉,求大王饒其性命,老臣願代受其罪!
帝辛大笑:卿醉矣!速與孤共飲此杯!西伯侯長歎起身,黯然歸座。
隨行的姬發見狀急問:父親此舉豈非置兒於死地?
雖群臣不明就裡,卻皆側目而視。西伯侯低聲道:為父素以為你心思縝密,常在你兄麵前誇讚。如今天下承平,你竟仍執迷不悟麼?
“父親,您被表象蒙蔽了雙眼。闡教眾仙選擇輔佐西岐,正是順應天命之舉。殷商氣數已儘,注定覆滅!”姬發的鏗鏘之言讓西伯侯陷入兩難,一麵是君臣大義,一麵是骨肉至親。
申公豹踏著雲霞來到趙公明身側,這位已達大羅金仙巔峰的修士低聲道:“師兄,師叔祖所料不差,闡教果然按捺不住了。”
昊鵬上帝不僅助申公豹恢複修為,更令其突破瓶頸。此番下界,本是為約束趙公明,誰知初遇當日,這位截教外門大師兄便反客為主。當趙公明神秘兮兮道破“昊鵬實為通天師叔”的秘聞時,申公豹眼中的崇敬幾乎要溢出來儘管昊鵬知曉此事定會扶額長歎。
“師弟何必憂心?”趙公明把玩著二十四顆定海珠,嗤笑道:“你在玉虛宮修行多年,難道不知他們幾斤幾兩?”自羅宣事件後,截教在天庭廣積功德時,闡教尚在懵懂之中。如今玉虛宮被搬得空空如也,更無抗衡之力。
申公豹仍存顧慮:“可封神榜終究在元始師伯手中......”
“勝者才有資格書寫曆史!”趙公明豪氣乾雲地揮手,“待我們打得他們丟盔棄甲,縱使握著封神榜,他們還有臉麵登榜?”見申公豹欲言又止,他傲然補充:“若元始老兒親至,正好清算當年廢你修為之仇!”
這番話聽得申公豹熱血沸騰。能麵不改色直呼聖人為“老兒”的,三界除卻眼前這位師兄,恐怕再無二人。連旁聽的聞仲都暗自腹誹:前些時日被孔宣教訓的慘狀猶在眼前,此刻倒誇起海口......
金靈聖母的傳訊適時打破了這場豪言壯語。聞仲輕咳提醒:“二位道友,師尊急召返回金鼇島。”兩人心知肚明這是要清算洗劫玉虛宮的舊賬。申公豹眼中閃過精光:“師兄,不如借此機會與元始天尊做個了斷?”
申公豹此刻對趙公明充滿信任,仿佛已將先前東躲的日子徹底遺忘。
他怎會知曉趙公明內心的真實盤算。
趙公明如今既不敢回金鼇島麵見通天教主,也不敢與元始天尊正麵衝突,隻得隨意編個借口搪塞眾人。
“你們難道沒聽見西伯侯他們的言論?闡教那邊早已蠢蠢欲動,若我趙大爺此刻回去,他們突然發難該如何應對!”
聞仲聽得心煩,無奈放棄勸說。
申公豹則始終在一旁連連稱是。
“師兄所言極是,還是師兄思慮周全!”
孔宣此次並未與趙公明同席,而是獨自坐在角落飲酒。
大殿上的一切動靜他都看在眼裡。
他飲儘杯中酒,又緩緩斟滿,低聲自語道:
“這人界果真沒白來,當真有趣!”
翌日。
帝辛醒來已是晌午,匆忙趕往妲己寢宮。
妲己剛產下皇子,身體虛弱,仍臥床休養。
“愛妃!”
見帝辛到來,妲己勉強撐起身子。
帝辛連忙坐到床邊:“快躺下,不必起身!”
“大王,臣妾無礙。隻是大王為何愁容不展?”
妲己心生疑惑,自己剛為帝辛誕下子嗣,本該喜慶之時,帝辛卻滿麵憂色。
“愛妃,孤本不想擾你休養,但唯有將心事告知於你,孤方能安心。”
“莫非又與西伯侯有關?”
帝辛點頭,將煩惱娓娓道來。
原來西伯侯當日所言,帝辛字字銘記於心。他並未醉酒,隻是不知如何處置此事。
這也難怪,西伯侯為人耿直,連謀逆之事都毫不遮掩,直言相告。
“大王,臣妾明白您的顧慮。西伯侯確是忠臣,但此事著實棘手。”
“是啊!”帝辛長歎一聲。
“若他日兵戈相向,孤真不知該如何抉擇!”
西伯侯懇求帝辛日後饒其子一命,可既起兵謀反,不正是為保全自身性命?
“大王,臣妾有一疑問。”
“愛妃但說無妨!”
“若西岐當真起兵,大王有幾成勝算?”
“西岐再強不過是大商屬國,孤何須畏懼?唯西夷那邊或許有些麻煩。但孤麾下有仙人坐鎮,不足為慮!”
“如此甚好,那此事便有解決之法。”
“哦?有何妙計?”
“謀反乃不忠,興戰禍民乃不仁。西伯侯之子此舉必遭天下唾棄。”
“而大王勝券在握,平定叛亂,拯救蒼生,必得萬民擁戴。此後之事便與大王無關,交由百姓定奪即可!”
帝辛聞言,頓覺豁然開朗!
西伯侯啟程返回西岐。
此次離城與上次情形相似,隻是身旁多了次子姬發。
車廂內彌漫著沉悶氣氛,姬發始終無法釋懷父親昨日向紂王屈膝之事。西伯侯正欲開口化解僵局,忽聞車外傳來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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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巨響中,整架馬車傾覆倒地。父子二人皆受創困於車內,年邁的西伯侯掙紮難起。
父親可還安好?姬發強忍疼痛扶正父親身軀,心中驚疑不定好端端的車駕怎會無故翻倒?
外麵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