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辟!”
林翊打了個響指,“所以啊,待會兒不管來的是哪邊的,都不用客氣。
大哥教你一句至理名言: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他這話說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隱藏在黑暗中的跟蹤者聽到一二,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挑釁。
果然,遠處的氣息似乎紊亂了一瞬。
曲非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看林翊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她心裡的那點害怕也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躍躍欲試:
“大哥,那我們是不是要打架了?這次讓我先上好不好?我新練的那幾招還沒實戰過呢!”
“急什麼?”
林翊老神在在地靠在馬鞍上,“人家大老遠跟來,總得讓人家布置布置,說不定還想搞個偷襲什麼的。
咱們要以逸待勞,等他們自己送上門來,那才叫風度。”
他甚至拿出水囊,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還遞給曲非煙:
“喝點水,補充體力。看戲也是個體力活。”
時間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流逝。
篝火燃燒,映出林翊平靜帶笑的臉和曲非煙既緊張又興奮的神情。
曠野的風吹過,帶來遠方的狼嚎和近處草叢的窸窣聲,更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氛。
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似乎也在猶豫,在觀察,在尋找最佳的動手時機。
他們能感覺到目標隻有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半大孩子,但那個年輕男子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有恃無恐、深不可測的氣息,讓他們不敢貿然行動。
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最是折磨人的神經。
但對林翊來說,卻像是在欣賞一出即將開幕的好戲。
終於,當篝火漸漸暗淡,月色被薄雲遮掩,天地間最昏暗的時刻來臨。
林翊的耳朵再次微微一動,他聽到了極其輕微的、金屬刮過鞘口的聲音,還有腳踩在枯葉上儘力壓抑的碎裂聲。來了!
他忽然對著正努力睜大眼睛警惕四周的曲非煙展顏一笑,那笑容在跳躍的火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戲謔:
“非非,瞧,送樂子的來了。燈光師就位,演員入場,好戲……開場了!”
他的話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夜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打破了所有的偽裝和寂靜。
黑暗中,幾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從三個方向圍了上來,兵刃的寒光在微弱的月光下一閃而逝。
他們的眼神冰冷,動作協調,顯然訓練有素,絕非普通的毛賊。
曲非煙“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小手握住了腰間的短劍劍柄。
而林翊,依舊懶洋洋地坐在火堆旁,甚至還有閒心用一根樹枝撥弄了一下即將熄滅的篝火。
讓火焰重新明亮了一些,仿佛要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夜戰,打上最完美的追光。
圍上來的身影徹底暴露在火光下,他們穿著夜行衣,蒙著麵,但兵器和身形特征,似乎指向了某個特定的組織。
是蒙古“獒網”的殺手?
還是大明東廠的番子?
亦或是……其他意想不到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