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背著新到手的路費包裹，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
曲非煙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剛才對嶽不群做的鬼臉有多成功。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然而，剛走出城門不到二裡地，林翊那被係統強化過的感知，就敏銳地捕捉到了幾絲不尋常的氣息。
他的耳朵微微一動，遠處草叢極細微的摩擦聲被放大。
眼角的餘光瞥見側後方林子裡，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逝，身法輕捷，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官道旁的山坡上，幾塊碎石似乎被不小心碰落，滾下陡坡。
甚至在他正前方很遠的地方，一個原本在田間勞作的老農，抬起頭看向他這邊的頻率似乎也過高了些。
不止一撥人！
而且跟蹤的手法、隱藏的氣息各不相同！
有的顯然是江湖路數，有的卻透著一股子訓練有素的軍伍或者朝廷鷹犬的味兒，還有的……隱隱帶著點塞外的腥膻氣？
林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前走，甚至還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
“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
“不知怎麼嘩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曲非煙聽得咯咯直笑：“魔君大哥，你唱得真難聽！”
林翊：“…………閉嘴，吃你的糖葫蘆。”
歌聲飄蕩在郊野的小路上，看似輕鬆愜意。
但林翊的精神力已然高度集中，如同一個無形的雷達，悄然鎖定著身後和周圍那一道道隱藏的、充滿惡意的視線。
魚兒已經上鉤，就是不知道，這幾波迫不及待的跟蹤者。
究竟能給他的北上之旅，帶來多少“意外驚喜”和……額外的“命運點”收入呢？
林翊嘴裡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牽著啃糖葫蘆啃得滿臉黏糊糊的曲非煙。
看似悠閒地走在官道上，仿佛隻是出來踏青郊遊的富家公子哥帶著妹妹。
但他的感知經過這麼久的係統升級，早就是超凡入聖了，如同最高精度的雷達，以自身為中心，向著四周無聲無息地鋪展開來。
風聲、草動、蟲鳴、遠處商隊的駝鈴……一切自然的聲音構成了背景噪音。
而在這背景噪音中，那幾個不和諧的音符，就顯得格外刺耳。
左後方百步外，草叢中極其輕微的、間隔規律的沙沙聲。
一共四人，呼吸略顯粗重，腳步帶著江湖人特有的輕捷卻不夠沉穩，內力修為大概在三四流之間。
身上隱隱有嵩山派武功那股子燥烈內息的殘留味道，緊張，夾雜著仇恨和一絲恐懼。
哦？嵩山派的殘兵敗將？還不死心？真是記吃不記打。
右側林子裡，更高處的樹冠中，兩道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氣息。
呼吸悠長細微，幾乎不可聞，移動時如同鬼魅，帶著一股陰冷潮濕、如同毒蛇般的感覺，冰冷，專注，殺意內斂。
這味道……有點熟悉，跟之前在大都城外遇到的東廠番子很像，但似乎更精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