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動的眉眼被刻意畫得平庸了些，嘴角還被點了一顆不起眼的小痣。
頭發也被弄亂了些，戴上了一個用野花和草莖編的、土裡土氣的頭環。
很快，一個俏麗靈動的小魔女，就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怯生生、土裡土氣、扔人堆裡都找不出來的鄉下小丫頭。
“哇！魔君大哥你好厲害！”曲非煙看著水裡的倒影，興奮地低呼，“我都快不認識自己啦！”
“小意思。”
林翊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然後開始給自己易容。
他把自己的膚色也調暗了些，用泥灰加深了眼窩和輪廓，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經常風吹日曬。
又弄了點樹膠，把眉毛弄得粗獷了些。
最後，他換上了一套從那個東廠番子身上扒下來的、相對樸素點的青色布衫，稍微改了改尺寸。
隨即，水中倒影出現一個新的形象：
一個略帶風霜之色、眉眼平凡、看起來像是常年在外奔波、有些潦倒的年輕書生形象，出現在水麵上。
唯有那雙眼睛，深處偶爾閃過的靈動和戲謔，還殘留著本尊的一絲神韻。
“完美！”
林翊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接下來，就是考驗演技的時刻了！
他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呼吸和站姿，原本略顯懶散隨意的氣質瞬間收斂，變得有些拘謹和……迂腐？
他微微弓起背，眼神變得稍微有些木訥，但又帶著點讀書人特有的那種窮酸勁兒。
他拿起一根樹枝當作戒尺，對著曲非煙，用一種刻意拿捏的、帶著點南方口音的、文縐縐的腔調說道：
“小妹，此番隨為兄北上遊學，需得謹記聖人教誨，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路途艱險，更需恪守男女之大防，切記不可與陌生男子言語，亦不可貪玩誤了行程，可知否？”
曲非煙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差點笑出聲，連忙用手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努力憋著笑，也學著低下頭，細聲細氣、怯生生地回道：“知……知道了，兄長。小妹一定聽話……”
但那不斷抽搐的嘴角和眼裡閃爍的狡黠光芒，完全出賣了她內心的興奮和覺得好玩的心情。
曲非煙覺得這就是好玩的角色扮演，好玩好玩！魔君大哥扮書生好像個傻子！
林翊滿意地點點頭，用樹枝當做戒尺輕輕敲了敲手心：“嗯，孺子可教也。
走吧，天色不早，還需趕路尋個宿頭。”
於是，一對看起來略顯寒酸、兄長迂腐、妹妹怯懦的遊學兄妹組合，就此誕生。
林翊還特意把那包劉正風給的金銀細軟藏得嚴嚴實實，隻在外袍袖袋裡放了幾塊碎銀子充門麵。
他們離開了那片血腥的山穀，重新回到了官道上。
效果立竿見影！
之後的路途上，他們又遇到了幾波盤查。
有關卡兵丁盤問去向，林翊便一臉誠懇地表示自己是江南學子，攜妹北上欲往京城投親，順便遊曆增長見聞。
說話間還時不時蹦出幾句“之乎者也”，聽得那些大頭兵直皺眉頭，不耐煩地揮手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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