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一邊說,一邊使勁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晚輩練的都是些野路子,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湊起來的,哪能跟您那玄妙通天的神功相提並論?
前輩您肯定是感覺錯了!
要不就是……嗯……大道至簡,萬法歸一?
可能練到高處,多少都有點相似?”他巧妙地把話題往高深莫測的方向引,試圖再次用“玄學”糊弄過去。
東方不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依舊盯著他,紅唇微抿,似乎在仔細分辨他話中的真偽,又像是在感知他內力更細微的波動。
房間內的氣氛緊張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曲非煙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小手死死攥著林翊的衣服,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
就在林翊幾乎要忍不住先下手為強雖然知道勝算渺茫)的時候——
東方不敗卻忽然“噗嗤”一聲輕笑了起來,那緊繃的、審視的氣息瞬間消散無蹤。
他擺了擺手,用那隻塗著蔻丹的手輕輕掩口,眼神重新變得慵懶而玩味:
“罷了罷了,許是咱家感覺錯了吧。”
他語氣輕鬆,仿佛剛才那危險的試探從未發生過,“你這身功夫雜而不純,博而不精,雖然有點意思,但確實不像正宗的《葵花》路數。
或許……是咱家太久沒遇到能接下幾針的人,有些敏感了。”
林翊心中暗自長舒一口氣,但警惕絲毫未減,臉上卻立刻堆起笑容:“前輩您真是明察秋毫!
晚輩這點微末伎倆,能入您的法眼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哪敢跟神功沾邊?”
東方不敗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或者說,他對林翊這個“有趣的玩具”的興趣,暫時壓過了那一點點疑慮。
他踱回梳妝台前,慵懶地坐下,重新拿起那麵菱花鏡,似乎又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了興趣。
沉默了半晌,就在林翊琢磨著該怎麼提出告辭而不激怒這個神經病時,東方不敗卻頭也不回地,用一種仿佛隨口一提的語氣說道:
“小弟弟,你這人很有趣。咱家這黑木崖,好久沒來這麼有趣的客人了。”
他說著,隨手從梳妝台一個抽屜裡,拈出一塊非金非木、觸手溫涼、雕刻著精致火焰紋路和日月標記的黑色令牌,看也不看地向後一拋。
那令牌輕飄飄地,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托著,精準地飛向林翊。
林翊下意識地接住,入手微沉,一股奇特的暖意從令牌上傳來。
“這塊牌子,你拿著。”
東方不敗對著鏡子描畫著自己的眉毛,聲音慵懶,“在崖上若是遇到不開眼的盤查,亮出來便是。就說……是咱家讓你隨處逛逛的。”
這突如其來的“恩賜”,讓林翊再次愣住了。
這又是什麼操作?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還是這妖人真的因為太久沒人陪他“玩”,所以對自己這個能接他幾針、還能胡扯幾句的“妙人”產生了某種變態的“好感”?
但不管怎樣,這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有了這塊令牌,他們在黑木崖上行動無疑會方便無數倍!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林翊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卻飛快地把令牌揣進了懷裡,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遝,“前輩您真是太客氣了!晚輩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東方不敗從鏡子裡看到他這副樣子,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語氣依舊平淡:“好了,本座要靜修了。
你們……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