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那聲“小郎君,你又來啦?”,語氣親昵得仿佛在招呼多年老友,卻讓整個光明頂大殿的溫度驟降了十度。
所有教眾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任我行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被如此無視,比直接辱罵更讓他感到暴怒和羞辱!
林翊卻隻是掏了掏耳朵,一臉“你誰啊我們很熟嗎”的表情,抬頭望著梁上那抹妖異的紅色,懶洋洋地回道:
“大姐……呃,前輩?咱倆很熟嗎?
上次在你那閨房也就打了個照麵,連杯茶都沒喝上,彆搞得跟我很熟一樣。
我這個人很內向的,跟不熟的人話不多。”
“內向?”
東方不敗掩口輕笑,笑聲如銀鈴搖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小郎君若是內向,那天底下便沒有熱鬨人了。
闖我香閨,破我針雨,還帶著這麼多人打上門來,殺了我的蓮弟……
這般熱情,可不像內向之人所為呢。”
他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手中的繡花針,語氣忽然變得幽深起來,那雙妖異的眸子掃過下方眾人,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其實呀,從你們離開梅莊那一刻起,你們的一舉一動,人家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此言一出,任我行、向問天、任盈盈三人臉色瞬間大變!
“你說什麼?!”任我行失聲喝道,心中升起一股極度的不妙預感。
東方不敗慵懶地換了個坐姿,大紅衣袍垂下,悠悠道:“那個一直跟在你們身後,戴著鬥笠,身法還不錯的小影子……
你們真以為,他是恰巧路過黑木崖嗎?”
林翊眉頭微微一挑,想起來了:“哦?你說那個在酒館裡偷看我們,然後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家夥?
原來是你派去的‘私生飯’啊?”
“私生飯?
嗬嗬,小郎君說話總是這麼有趣。”
東方不敗輕笑,“那不過是我閒暇時養的一個小影奴罷了,武功不高,唯獨腳程和隱匿的功夫還過得去。
你們在梅莊地牢裡的動靜,你們北上洛陽,你們召集那些烏合之眾……
甚至你們剛才在這密道裡打打殺殺,他都遠遠地、看得一清二楚呢。”
他每說一句,任我行幾人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原來他們自以為隱秘的行蹤和計劃,從頭到尾都暴露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
這簡直就像一場被全程圍觀的笑話!
“所以呀,”東方不敗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看著你們費儘心機,一路掙紮,以為能瞞天過海,直搗黃龍……
其實,不過是人家無聊時,看著一群老鼠在籠子裡跑來跑去的趣事罷了。
隻是沒想到……”
他的聲音驟然轉冷,如同冰錐:“你們這群老鼠,膽子不小,竟然真的敢咬死我的貓楊蓮亭)。”
貓鼠遊戲!
他們所有的努力和掙紮,在對方眼中,竟然隻是一場精心觀賞的娛樂!
而楊蓮亭,或許就是他養來戲弄老鼠的那隻貓!
這種極致的羞辱和玩弄感,瞬間衝垮了任我行最後的理智!
“東!方!不!敗!!”
任我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整張臉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雙眼赤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十二年的囚禁之苦,脫困後的步步艱辛,此刻全都化作了焚天的怒火!
“狗賊!安敢如此辱我!!給我死來!!!”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戰術、什麼消耗、什麼體內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