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在一旁聽得小嘴微張，一臉懵逼，扯了扯林翊的袖子，用氣聲道：
“大哥……他們說的……是你嗎？”她怎麼聽著跟聽神話故事似的？
林翊的表情則更加精彩。
他先是愕然，隨即嘴角開始控製不住地抽搐，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最後乾脆用手捂住了臉，肩膀微微抖動。
“噗……哈哈……呃，咳咳！”
他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用咳嗽掩飾，“抱歉抱歉，馮公公，這聖旨……寫得挺有創意的。
是請了哪個書院的老學士熬夜趕稿的？這潤筆費沒少花吧？”
馮保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林翊！此乃陛下聖旨！
金口玉言！你此言何意？
莫非是想抗旨不遵？！”
他身後的錦衣衛們的手，都不約而同地按上了刀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不敢不敢，抗旨可是殺頭的大罪，我膽子小。”
林翊連忙擺手，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害怕，反而饒有興致地摸著下巴，“我就是有點好奇……陛下日理萬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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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對我這山野村夫的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了解得這麼清楚？
連我昨天晚飯吃了幾個饅頭都……哦，這個可能不知道。”
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玩味起來：“而且這效率……嘖嘖，我從黑木崖下來，屁股還沒坐熱呢，您這就帶著聖旨精準堵截了。
這情報係統，比順風耳還厲害啊。
是東廠的番子們最近業務能力突飛猛進了？
還是……某些大人未卜先知，早就替我寫好這請功奏章了？”
馮保的眼皮猛地一跳，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立刻被他用更大的怒氣掩蓋過去：
“放肆！陛下天心獨運，洞察萬裡，豈是你能妄加揣測的？！
林翊，咱家好言相勸，此乃皇恩浩蕩，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殊榮！你莫要自誤！”
“是是是，皇恩浩蕩，浩蕩。”
林翊從善如流地點頭，態度好得讓人挑不出毛病，“我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赴京城，沐浴皇恩，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他話說的漂亮，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反而搓了搓手，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
“不過……馮公公，您看，我這剛從黑木崖那窮鄉僻壤下來，一身的風塵仆仆，還帶著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
就這樣灰頭土臉地去麵聖，豈不是褻瀆天顏，對陛下的大不敬？”
他指了指自己和曲非煙身上那確實算不上光鮮的衣服，經曆過黑木崖混戰，能光鮮就怪了。
“依我看，不如這樣。”
林翊笑得一臉真誠，“勞煩公公和諸位軍爺在此稍候片刻，或者先去前麵的鎮子歇歇腳。
容我帶著這小丫頭去找條河洗刷洗刷，換身體麵點的行頭，再買匹像樣的馬，總不能讓我走著進京吧？
收拾停當，我立刻就去與諸位彙合，咱們風風光光、體體麵麵地進京麵聖！如何？”
他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態度又極其“誠懇”，仿佛完全是為了維護皇帝的麵子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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