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是什麼性質的集會嗎?”輔導員敲著桌子,“未經批準的非法集會!學校正在追查組織者!”
“我們隻是旁觀。”陳默說。
“旁觀?”輔導員瞪了他一眼,“在這種敏感時期,旁觀就是縱容!你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從辦公室出來,趙瑞龍抱怨道:“看吧,我早就說過要離遠點。”
“我們做錯了什麼?”陳默依然不服氣,“難道連聽彆人辯論的權利都沒有嗎?”
“權利?”趙瑞龍笑了,“在大學裡,有些權利是要用智慧去爭取的,不是想用就用的。”
這件事的後續影響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李振華和蘇曉梅都被給予了警告處分,參與辯論的幾個活躍分子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批評教育。
更讓我震驚的是,係裡突然宣布要加強對學生社團的管理,所有社團活動必須提前報備,主題要經過嚴格審核。
“這就是你們要的自由?”趙瑞龍在寢室裡不無得意地說,“現在連詩社都要被監管了。”
陳默沉默了很久,最後說:“我不認為我們做錯了。思想不應該被禁錮。”
“但現實是,”我歎了口氣,“我們都要為那次圍觀付出代價。”
果然,在接下來的獎學金評選中,我們三人都受到了影響。雖然成績達標,但都因為“政治表現需要進一步考察”而落選。
“看吧,”趙瑞龍把評選結果扔在桌上,“這就是衝動的代價。”
但最讓我意外的是沈清薇的反應。她在圖書館找到我,第一句話就是:“你後悔那天去廣場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不後悔。雖然付出了代價,但至少讓我明白了許多道理。”
“什麼道理?”
“理想和現實的距離。”我說,“還有,改變需要智慧,不是隻有熱情就夠了。”
她笑了:“你成長了。”
那天晚上,我獨自在未名湖畔散步。月光下的湖麵波光粼粼,就像這個時代,表麵平靜,底下卻暗流湧動。
我想起父親常說的話:“做人要像稻穗,越成熟越懂得低頭。”但陳默的話也在耳邊回響:“人不能像稻草一樣,沒有自己的脊梁。”
我陷入深深的矛盾。是要像趙瑞龍那樣精明世故,還是像陳默那樣堅守理想?抑或,在這兩者之間,還有第三條路可走?
回到寢室時,趙瑞龍正在整理他的“關係名片”,陳默在燈下讀著《論語》。看到我,趙瑞龍抬頭問:“想通了?”
“想通什麼?”
“在這個時代,我們該如何自處。”
我看看趙瑞龍,又看看陳默,忽然明白了。我們三個人,其實代表了三種不同的選擇:妥協、堅守,以及在妥協中堅守。
窗外,夜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時代在輕聲訴說它的秘密。
而我們的青春,就在這一次次的碰撞與思考中,悄然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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