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晁夜率先提問。
“一個不想看到工業數據通過自家後院被偷運出去的工程師。”對方回複很快，“你可以叫我‘螺絲’。”
“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留下的技術‘指紋’很特彆，混合了生澀和老辣。更重要的是，你提到了‘曼德斯協議’和‘e’，這不是普通工廠技師會深入接觸的東西。我監控了幾個相關的異常數據流節點，你的帖子觸發了我的警報。”“螺絲”的解釋合情合理。
“曹鎮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不認識曹鎮。但我監控的異常數據流，其中一條就指向他所在的工廠和那台德國機床。你的帖子證實了我的猜測，有人利用工業設備作掩護。”“螺絲”的回答滴水不漏。
晁夜大腦飛速判斷。對方邏輯清晰，技術高超，目的似乎與阻止數據泄露相關，暫時看不出惡意。
“你剛才說反向追蹤？”
“是的。你嵌入的ip碎片太明顯，‘黑港’的守衛犬監控程序）聞著味就來了。雖然我幫你擋了一下，但他們肯定已經注意到這個異常訪問了。你不能再從那個角度切入。”“螺絲”警告道。
果然是個陷阱！晁夜背後滲出冷汗。但同時，“螺絲”展現出的技術能力和善意，讓他決定冒險透露一點點信息。
“我需要找到數據泄露的源頭和接收方。‘星爍資本’有問題，他們的首席安全官可能直接參與。”
“星爍資本？…難怪。”“螺絲”似乎並不太驚訝，“他們投資了不少高端製造業，有便利條件。首席安全官…是不是一個手腕內側有奇怪紋身的男人？”
晁夜心中巨震！“螺絲”竟然知道風衣男的標誌性特征！
“你見過他？”
“間接交過手。他的網絡安全團隊很厲害，風格狠辣，清理痕跡非常徹底。我試圖追蹤一條數據鏈時差點被他們反向鎖死。”“螺絲”的語氣帶著一絲凝重，“如果你惹上了他，麻煩就大了。”
盟友！一個技術高超、同樣在調查此事、且對“荊棘眼”有所了解的盟友！晁夜幾乎要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這無疑是黑暗中的一縷曙光！
“我們需要合作。”晁夜直接說道，“我知道一些線下信息，你擅長線上。我們可以交換情報。”
“可以。但我需要確保你的安全，以及我的安全。”“螺絲”非常謹慎，“線下我無法提供幫助。線上，我可以幫你規避一些陷阱，分析數據。作為交換，我需要你掌握的關於‘星爍資本’和那個安全官的線下情報。”
“成交。”晁夜毫不猶豫。他迅速而簡潔地將風衣男的形象、辦公室位置、加密硬盤符號等信息告知了“螺絲”，隱去了自己潛入的具體細節。
“菱形與眼睛…”“螺絲”重複了一遍這個符號，“我好像在一些非常古老的、關於工業間諜和秘密組織的檔案碎片裡見過類似的標記…我需要時間查證。至於那個加密硬盤，如果能拿到物理連接或許有機會，遠程幾乎不可能。”
就在這時，“螺絲”突然發來一條緊急信息：
“等等！我剛截獲到一條從星爍安全部門發出的加密指令！優先級很高！目標是…曹鎮所在工廠！內容…是‘啟動深度清理程序’！時間定在今晚淩晨一點！”
深度清理程序？！晁夜的頭皮瞬間炸開！這絕不是簡單的刪除數據！這是滅口和毀滅證據的代名詞！目標很可能是曹鎮和那台作為“倉庫”的機床！
“具體內容！目標是誰？！”晁夜急問。
“指令加密等級太高，無法完全破解！但接收方標注是‘現場外勤組’！肯定包括物理清理！”“螺絲”回複，“你必須立刻警告你的人！立刻離開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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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現在已是晚上九點多！距離淩晨一點隻剩不到四個小時！
晁夜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是精神未恢複又遭遇劇烈情緒波動的結果。他扶住書架，強迫自己冷靜。
通知曹鎮？工廠可能已經被監視，甚至“外勤組”的人已經在路上或附近就位！任何通訊都可能被監聽，反而暴露曹鎮！
直接去工廠救人？對方是專業的“外勤組”，他單槍匹馬，無異於以卵擊石！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晁夜的目光猛地鎖定在手機屏幕上——“螺絲”剛剛提到的“現場外勤組”。
一個極度冒險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型！
他需要知道這個“外勤組”的具體構成、行動路線、甚至他們的通訊頻率！
『感官過載』！這個剛剛獲得、充滿危險的能力，或許能創造奇跡！
他立刻對“螺絲”說：“能不能想辦法確定‘外勤組’出發的大致區域或者使用的車輛頻道？任何信息都可以！”
“我試試！他們內部通訊加密極強，但車輛調度或許有跡可循！給我幾分鐘！”“螺絲”立刻回應。
晁夜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需要找到一個足夠高、能覆蓋儘可能多區域的地點，同時…他需要承受『感官過載』帶來的可怕負擔。
他衝出書店，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名——位於城市另一端，但能夠俯瞰大片區域的一座公園觀景台。
出租車疾馳在夜色中。晁夜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爭分奪秒地恢複著精力，為即將到來的極限操作積蓄每一分力量。
決戰，提前來臨。而他的武器，是每周一次、吉凶未卜的隨機異能，和一個剛剛結識、真假難辨的匿名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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