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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新生的星辰、舊日的陰影與“顧問”的試探(1 / 2)

安全屋內的時間仿佛凝固了。隻有儀器運行時極其低微的嗡鳴,以及晁夜自己沉重的心跳聲。他像一尊石雕般站在催眠椅旁,目光死死鎖定在曹鎮安詳卻陌生的睡顏上。

『思維殿堂』在潛意識中無聲運轉,反複回放著與曹鎮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兒時的玩鬨、少年時的熱血、失業後的相互扶持、燒烤攤上的吹牛抱怨……那些鮮活的、帶著煙火氣的記憶,如今卻要被他自己親手封存,甚至覆蓋。

痛苦、愧疚、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如同潮水般反複衝刷著他。他動用了一絲剛剛永久固化的『思維殿堂』的力量,不是推演,而是將那些關於曹鎮的寶貴記憶片段,小心翼翼地提取、複製,然後深深地埋藏進意識空間最核心、最安全的區域。他無法阻止改變,但他拒絕遺忘。

【‘記憶編織’執行完畢。】

【‘新身份種子’植入成功。】

【‘基礎技能包’傳輸完成。】

【關聯目標‘曹鎮’生命體征平穩,潛意識重構中,預計蘇醒時間:12分鐘後。】

【請宿主確保目標蘇醒後72小時內處於低壓力適應環境,並完成新身份基礎信息灌輸。】

係統的提示音將晁夜從回憶中拉回。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所有翻湧的情緒。現在不是沉溺於過去的時候,他必須確保“陳星”——曹鎮的新身份——能夠平穩度過這最初的適應期。

他快速檢查了銀色金屬箱裡的物品。身份檔案極其完備,從出生證明到各種技能證書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份詳細的“人生經曆”摘要,以及一部預裝了必要聯係方式和信息的新手機、一張一周後飛往盧森堡的機票。

“螺絲”提供的這個安全屋也會在未來72小時內保持絕對安全,並有足夠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一切準備就緒。隻待“陳星”醒來。

晁夜退到房間的角落,讓自己處於陰影之中。他需要觀察,需要確認“記憶編織”的效果,也需要思考該如何與這個“全新”的曹鎮進行第一次接觸。

十二分鐘仿佛又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催眠椅上的人睫毛顫動了幾下,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裡,最初是茫然的,如同初生嬰兒般純淨,卻又帶著一絲成年人的困惑。他下意識地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目光有些渙散地掃過整個房間,最終落在了角落陰影中的晁夜身上。

他沒有露出驚恐,隻是帶著禮貌性的警惕,用略帶沙啞但口音純正的英語問道:“excusee…hereai?andhoare?”請問…這是哪裡?您是誰?)

聲音、語調、甚至那細微的表情,都與過去的曹鎮截然不同。晁夜的心臟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但他臉上卻努力維持著一種平靜的、略帶疏離的友善。

他走上前,用同樣流利的英語回應,聲音溫和:“你好,陳星先生。這裡是臨時安全屋。你之前遭遇了一場意外,有些腦震蕩,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恢複記憶。我是受你家族信托基金委托,負責確保你安全並協助你過渡的顧問。你可以叫我‘夜’。”

他遞上那份厚厚的身份檔案和新手機。

“陳星”———曹鎮———有些遲疑地接過檔案,翻開。他看著那些陌生的照片、名字、經曆,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麼,但顯然一無所獲。那種茫然和無措的神情,讓晁夜幾乎要控製不住情緒。

“意外…腦震蕩…”陳星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檔案上“父母於三年前因事故去世”那一行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真實的悲傷,儘管他並不記得那悲傷從何而來。“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是創傷後應激失憶的一種,很常見。”晁夜按照預定的方案,用平靜的語氣解釋,“不用擔心,你的身體和基本技能都沒有問題。這些檔案會幫你重新認識自己。未來幾天,我會陪你在這裡適應,並幫你熟悉去盧森堡開始新生活的安排。”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專業性和距離感。

陳星抬起頭,看著晁夜,眼神中的警惕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依賴和感激:“謝謝您…‘夜’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這是我的工作。”晁夜微微頷首,心中卻五味雜陳。他曾是曹鎮可以勾肩搭背、無話不說的“夜哥”,如今卻成了對方口中客氣而疏遠的“夜先生”。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晁夜耐心地陪著陳星熟悉他的“新人生”。他講解檔案裡的細節,教他使用新手機裡的加密通訊軟件聯係“信托基金”其實是“係統所掌控”螺絲所執行的一個虛擬節點),甚至陪他一起看了一些關於盧森堡風土人情的紀錄片。

陳學得很快,那種專注於技術細節時的神態,依稀還有幾分過去曹鎮的影子,但整體的氣質卻變得沉靜、內斂了許多。他偶爾會對著某樣東西出神,仿佛潛意識裡有什麼東西在躁動,但很快又會被“記憶編織”設定的邏輯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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