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的質問如同炸雷，在狹小的洞窟內回蕩，震得晁夜本體）耳膜嗡嗡作響。那雙飽經風霜的獨眼中迸發出的，不再是之前的冷漠或審視，而是一種近乎瘋狂的探究和難以置信的驚駭。
“神殿技術”？玉佩傳來的“守護序列”、“鑰匙即是鎖”的低語？
信息量巨大且混亂，如同無數碎片瞬間塞入晁夜本就疲憊不堪的大腦，讓他一時難以處理。
晁夜內心os：神殿...又一個陌生的名詞...似乎讓石堅極為震動...還有玉佩...它到底是誰在說話？！）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迎著石堅銳利如刀的目光，艱難地開口，聲音因虛弱和震驚而更加沙啞：“我不知道什麼‘神殿’...這具化身，是基於我意外獲得的一種...生物共生技術製造的。”他依舊隱瞞了係統的存在，隻透露了部分事實。
“生物共生？”石堅眉頭緊鎖，獨眼死死盯著檢測儀器上那殘留的、正在緩緩消散的奇異能量頻譜，“不可能！這種能量簽名，這種生命編碼的殘留痕跡...絕不會錯！這是‘神殿’‘守護者’序列的核心特征！雖然被汙染得一塌糊塗，扭曲得麵目全非，但根子不會變！”
他猛地抓住晁夜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小子，你再仔細想想！製造這具化身的原材料？技術來源？任何線索！”
晁夜手臂吃痛，但眼神依舊堅持：“我所知有限。或許...是那種生物共生體本身融合了某些古老的東西？”他將問題引向幽紫共生體。
石堅鬆開手，後退兩步，獨眼中光芒急速閃爍，似乎在瘋狂思考著什麼。他喃喃自語：“古老之物...融合...汙染...難道...是某處‘神殿’遺跡泄露的殘骸被後人利用？還是...”
他忽然想到什麼，目光再次變得極其凝重，甚至帶上了一絲恐懼：“...‘大寂滅’時期遺失的‘聖骸’？不可能...那隻是傳說...”
洞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隻有儀器冷卻的微弱嗡鳴和爐火的劈啪聲。
良久，石堅似乎終於從極度的震驚中緩緩恢複過來，但眼神中的波瀾並未平息。他看向晁夜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仿佛在看一個移動的、行走的巨大謎團和麻煩綜合體。
“罷了...”他長長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種認命般的疲憊，“不管你這東西到底什麼來頭，牽扯到‘神殿’，麻煩就絕不是現在的你能想象的。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句話送給你。”
他走到工作台前，關閉了那些仍在發出異常警報的檢測儀器，屏幕上的奇異頻譜隨之消失。
“剛才的檢測數據，我會抹掉。‘神殿’這兩個字，你最好爛在肚子裡，對誰都不要提起。”他警告道，語氣嚴肅無比，“否則，來的可能就不隻是‘清理公司’和‘清道夫’了。”
晁夜心中一凜，鄭重地點了點頭。他雖然不完全明白“神殿”意味著什麼，但從石堅的反應和玉佩的異常來看，其牽扯必然極大。
“那...它的狀況？”晁夜指了指化身。
“暫時死不了，也醒不了。”石堅沒好氣地說，“內部能量處於一種詭異的惰性平衡態，那層痂殼既是束縛也是保護。貿然打破，後果難料。我也沒那本事處理跟‘神殿’沾邊的東西。”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獨眼瞥向晁夜：“不過，看在你...嗯...‘天賦’還不錯的份上，之前的交易，可以稍微變通一下。”
晁夜精神一振，知道重點來了。
“你提煉的那點結晶，加上你‘可能’提供的礦渣線索，”石堅刻意強調了“可能”兩個字，“可以抵償你之前的治療費和今晚的場地費。甚至...”
他目光掃過那堆高輻射礦渣和冰冷的冶煉爐：“...我可以允許你在我監督下，使用這裡的設備繼續練習‘地火淬煉’，並提供有限的指導。作為交換——”
他指向化身：“——這東西，留在我這裡。我不拆解它，但需要定期監測它的狀態，研究那層能量痂殼的穩定性。同時，你淬煉出的結晶，我要抽取三成作為‘研究經費’和‘風險抵押’。”
“當然，你要是能儘快找到更安全的去處，隨時可以把它弄走。老子還不想整天對著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的‘神殿’遺禍。”
條件比之前預想的要好得多！不僅暫時保住了化身，獲得了寶貴的練習機會和指導，甚至還有可能從中獲利雖然要被抽成）。
晁夜幾乎沒有猶豫：“好！我同意！”
石堅似乎早就料到他的答案，哼了一聲：“還算爽快。那就這麼定了。現在，把你那點可憐的收獲拿出來，然後滾去休息。你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晁夜將那粒微小的源質結晶交給石堅，然後再也支撐不住，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癱倒在角落那張簡陋的床上，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昏睡。身體和精神的雙重透支已經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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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堅看著手中那粒純度意外的結晶，又看了看昏睡的晁夜和角落詭異的化身，獨眼中光芒閃爍，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充滿複雜情緒的歎息。
“鍛爐的印記...神殿的餘暉...還有那種奇怪的感應力和玉佩...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風暴...真的要來了嗎...”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開始仔細地清理和校準設備，並將那枚至關重要的碳化碎片再次取出，鎖進一個厚重的鉛盒深處。
洞內恢複了寂靜，隻有一老一少均勻一個疲憊，一個警惕）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鑲嵌在洞壁上的一個老舊紅色指示燈，突然無聲地閃爍起來！
石堅猛地抬頭，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快步走到洞壁一側，按下了一個隱蔽的按鈕。一塊不起眼的岩石滑開，露出後麵一個布滿灰塵的屏幕。屏幕上，正顯示著微光碼頭入口處幾個隱蔽攝像頭傳來的模糊畫麵！
隻見畫麵中，數道穿著不同於“清理公司”和“清道夫”製服的、通體漆黑、裝備極其精良的身影，正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入碼頭！他們的動作迅捷而詭異，仿佛沒有重量，正在仔細地搜索著每一寸角落，顯然是循著某種更隱秘的蹤跡而來！
石堅的獨眼驟然收縮，低聲咒罵：
“‘暗影編織者’？！‘織網者’的王牌行動隊？！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衝誰來的？小子？還是...我？”
他猛地回頭，看向仍在昏睡的晁夜和那具安靜的化身。
危機，從未遠離，並以更詭異、更強大的形式，再次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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