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堅硬、粗糙。這是晁夜本體)恢複意識後的第一感覺。他依舊躺在隧道冰冷的地麵上,全身如同散架般疼痛,尤其是強行連接化身、引導秩序同調時過度透支的精神力,此刻如同被針紮般刺痛,每一次思考都帶來陣陣眩暈。
他艱難地動了動手指,確認那枚數據存儲棒和化身的核心依舊被自己緊緊攥在手中。存儲棒的綠色指示燈穩定,仿佛莉娜博士最後的堅守。而化身的核心…那團能量光暈依舊黯淡,靜靜地躺在他掌心,沒有任何複蘇的跡象,像一顆失去了星辰的夜空,隻餘死寂。
晁夜內心os:還活著…東西也還在…)
他嘗試撐起身體,卻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和肌肉撕裂般的痛楚。傷勢比預想的還要重。他靠著岩壁,喘息著,從幾乎空掉的補給袋裡翻找出最後一點淨水,潤了潤乾裂冒火的喉嚨,然後再次嘗試運轉《地脈初解》。
過程異常艱難。經脈如同乾涸的河床,地脈之力如同涓涓細流,緩慢而痛苦地流淌,修複著破損的身體,但效率低得令人絕望。與星炬連接後帶來的那種奇異“負重感”依舊存在,仿佛靈魂上壓著一座無形的大山,讓他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費力。
晁夜內心os:必須儘快確定位置,找到安全的地方…)
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將微弱擴展開的【猩紅同調】感知力投向隧道兩端。反饋回來的信息模糊而混亂,這條隧道似乎廢棄已久,能量惰性很強,幾乎沒有生物活動的痕跡,也判斷不出具體方位。他拿出之前獲得的數據終端,屏幕一片漆黑,似乎在下墜或空間跳躍中損壞了。
孤立無援,重傷瀕危,迷失方向。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就在他幾乎要被疲憊和絕望再次拖入黑暗時——
噠…噠…
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腳步聲,從隧道的一端傳來!
晁夜瞬間繃緊了神經,強忍著劇痛抓起了掉落在旁的腕刃,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的黑暗。會是荒原上的變異體?還是…遺物會的追兵?
腳步聲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越來越近。
終於,一個身影在隧道轉彎處出現,借助晁夜自身微弱的生物場和那團化身核心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光,他看清了來者的輪廓——
是艾拉!
她看起來同樣狼狽,防護服上沾滿了灰塵和乾涸的汙漬,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卻銳利而警惕。當她看到靠在岩壁上、幾乎不成人形的晁夜時,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和如釋重負!
“晁夜!!”她低呼一聲,快步衝了過來,但在距離幾步遠的地方又猛地停下,目光迅速掃過周圍,確認沒有危險,然後才蹲下身,聲音帶著顫抖,“你還活著!太好了!我…我還以為…”
“艾拉…”晁夜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微微一鬆,劇烈的咳嗽再次襲來,“你…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艾拉連忙拿出水壺遞給他,一邊警惕地注意著隧道兩端,一邊快速解釋道:“緊急通道出來沒多久,我們就和沃克他們被怪物衝散了。我靠著對地形的熟悉躲了起來,後來看到前哨方向發生大爆炸和…空間扭曲的跡象,就猜測你可能用了什麼非常規手段逃脫。我一直在附近區域搜索,感應到這邊有極其微弱的、不正常的秩序波動殘留,就找過來了…”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也展現了其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直覺。
“沃克他們…”晁夜聲音沙啞。
艾拉眼神一黯,搖了搖頭:“情況不妙,可能凶多吉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傷得很重,這裡也不安全,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她看著晁夜幾乎無法自主行動的狀態,又看了看他手中緊握的數據棒和那團黯淡的核心,沒有多問,隻是利落地將他一條胳膊架在自己肩上,用力將他攙扶起來。
“堅持住,我知道附近有個臨時的藏身點,相對安全。”
在艾拉的攙扶下,兩人如果晁夜還算能行動的話)沿著隧道艱難前行。艾拉對這片區域似乎頗為熟悉,避開了一些可能坍塌或存在危險的岔路。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了一個被巨大碎石半掩的、狹小的洞穴。艾拉挪開偽裝,裡麵空間不大,但足夠隱蔽,還有她提前存放的一些基礎物資和淨水。
將晁夜安頓在鋪著帆布的地上,艾拉立刻開始處理他的傷勢。她用找到的醫療用品清潔傷口,進行簡單的包紮,又給他注射了一支寶貴的通用解毒劑和興奮劑,以對抗輻射和提振精神。
“你強行動用了遠超負荷的力量,”艾拉一邊忙碌,一邊語氣凝重地說,“身體透支嚴重,精神也受了損傷,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
晁夜虛弱地點點頭,感受著藥物帶來的微弱暖流和精神的短暫振奮。他將數據存儲棒和化身核心小心地放在身邊。
“這是…”艾拉的目光落在核心上。
“化身的…核心。為了打開通道,它…耗儘了所有。”晁夜的聲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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