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言畢，公孫瓚已霍然起身："速傳！"
親兵窺探袁紹神色，得其首肯後方才引進來人。隻見那幽州小校甲胄蒙塵，正是自譙縣血戰突圍的趙雲。他脫離孫堅部眾後，率百餘幽燕鐵騎晝夜兼程，直抵虎牢關軍前報信。
【血色歸途】
趙雲單騎闖入大帳，甲胄凝著暗紅血痂。公孫瓚一把攥住案角，青筋暴起："越弟與三千鐵騎何在？"
"陳縣...隻剩四百殘兵。"槍尖在青磚上刮出刺響，趙雲喉頭滾動，"西涼軍的鐵蒺藜，讓戰馬成了肉靶。"
帳內燭火猛地一顫。袁紹手中的青銅酒樽當啷落地，曹操作勢扶劍，卻扯斷了腰間玉帶——那枚帶血的紮馬釘正滾在他靴邊。
【滅門驚變】
報信少年跌進帳內時，曹操還盯著釘尖發怔。待看清那張染血的麵孔，他忽然踉蹌著抓住案幾："寧...寧兒？"
"全族男丁..."曹寧的指甲摳進地縫，"都被西涼兵剁在了祠堂！"曹操的冠冕砰然撞上立柱，迸飛的珠玉中傳來歇斯底裡的嘶吼："伍奎——！"
【暗流湧動】
十八路諸侯的佩玉在沉默中叮當作響。袁術第三次摸向懷中的退兵帛書，卻見曹操染血的手掌已拍在盟約上："諸位，且回鎮宅院？"
公孫瓚的銀甲忽地嘩啦一震。他望著趙雲背上那支折斷的白毦，終於把咒罵孫堅的話咽回腹中。
烽火連天諸侯抉擇
十八路諸侯帳中，眾人紛紛附和曹操提議，尤以陶謙、劉岱、喬瑁為首，畢竟他們封地距伍奎最近。群雄目光齊聚袁紹，等待這位盟主最終定奪。
袁紹輕撫長須，長歎道："既然諸位心意已決，本初也不便強求。明日拂曉，全軍撤退。"作為盟主，袁紹最不願撤兵。聯軍無功而返，有損他盟主威儀。更令他痛心的是，原本指望借此機會剿滅董卓，效仿霍光匡扶漢室，如今全成鏡花水月。
曹操適時進言："諸位，曹某尚有一言。西涼軍屠戮百姓，禍亂中原。若不除之，我十八路諸侯何以立威？何以心安？退兵可以，但必先剿滅這支虎狼之師！"
"孟德高見！"
眾諸侯紛紛應和，總算為退兵之舉尋得冠冕堂皇的理由。
功名塵土終歸虛無
汝陽城郊
血洗曹氏宗族後，伍奎並未返回譙縣，而是率軍直撲汝陽。這座城池中盤踞著大漢最顯赫的世家——四世三公的袁氏。袁紹、袁術兩兄弟的根基所在，如今伍奎就要將其連根拔起。
戰馬上，伍奎冷眼望向城頭。守軍精神抖擻，麵對城下殺氣衝天的西涼鐵騎竟毫無懼色，反顯傲然之態。從其精良裝備判斷，分明是袁氏精心培養的私兵，果然不愧天下第一世家的底蘊。
"主公真要攻打袁氏？"狄青策馬近前，眉宇間滿是憂慮。在他看來，袁氏樹大根深，門生故吏遍布朝野，更有數千精銳私兵。強攻必損折西涼精銳，實非明智之舉。
"軍令如山，袁氏滿門，我滅定了！"伍奎淡然回應，轉而詢問許褚："仲康，地道可曾挖妥？"
許褚沉聲答道："已通城南廢棄宅院。"
狄青聞言震驚，未曾想主公早已暗中布局，這般深謀遠慮令他歎服。
"今夜，血洗袁門！"伍奎的聲音恍若九幽寒冰。
夜色降臨，巍峨的汝陽城矗立在月光下。伍奎凝視著高聳的城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自他決定對曹家動手時，就已將袁家列為下一個目標。為此，他秘密派遣五百精兵晝夜疾行至汝陽，在城外挖掘地道靜候主力到來。原計劃讓這批人混入城內接應，奈何守軍戒備森嚴，隻得改為地道戰策。
縣衙正廳內，袁氏家主袁禮正踞坐於本該屬於縣令的主座。身著官服的縣令卻恭敬地在下首聆聽，諂媚之色溢於言表："下官定當嚴守城池，絕不讓西涼叛軍踏入汝陽半步！"雖貴為朝廷命官，但在四世三公的袁氏麵前，這七品縣令也隻能卑躬屈膝。
袁禮滿意地揚起下巴："有縣尊這句話，本家主就放心了。"起身欲走之際，突然轉身露出玩味的笑容："對了，袁家既出錢出力守城，城西那座礦山不妨劃歸我袁氏，權當犒勞如何？"
縣令麵部肌肉抽搐著擠出笑容："理所應當，理所應當！"
待袁禮狂笑著離去後，縣令癱坐在地。那礦山乃豫州稀有的優質鐵礦，在這戰亂年代更是價值連城。可麵對根深蒂固的袁氏，他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
子夜時分，城外軍營火炬通明。狄青、許褚、楊誌等將領肅立帳中，空氣凝重如鐵。林衝大步進帳抱拳："主公，地道已通，隨時可突襲入城！"
伍奎目光轉向狄青："城門攻勢可完備？"
"隻待林將軍打開城門，末將即刻率軍殺入。"
"好！今夜便決勝負！"
伍奎眼中閃過激動之色，揮手帶領眾人來到地道入口。狹窄的通道籠罩在黑暗中，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倉促間挖不出更寬的隧道，況且挖得越寬，運土的痕跡越難遮掩，若被守軍察覺便前功儘棄。
破城的關鍵在於悄無聲息。若被察覺，守軍隻需在牆內掘條水溝，地道裡的攻城者便成甕中之鱉。伍奎決不敢賭。
他凝視片刻漆黑洞口，猛然揚臂："進！"
林衝二話不說縱身躍入，千餘西涼精兵如遊魚般接連鑽入。不知爬行多久，前方泥土突然鬆動。林衝攥緊鐵鏟猛力上捅，碎土簌簌落下——距地表不過一尺的土層被捅穿，幽光滲了進來。
"上！"林衝壓低嗓音揮手，士兵們依次鑽出。當最後一名士卒擠進空屋時，林衝已帶人摸清這是間廢棄民宅。推門偵查，城牆輪廓在百米外若隱若現，甚至能聽見守軍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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