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後聽了這話,心中大石落地,麵帶感激地說:"抵達就好,這一路多虧有伍將軍相護,若是沒有伍將軍沿途照料,我們娘仨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待我兒重掌大位之時,定要厚賞將軍。"
伍尚誌連忙抱拳還禮:"太後言重,此乃臣分內之事。"
說罷,伍尚誌揚鞭驅車進入薊城。城中街道寬敞整潔,兩側商販雲集,行人往來如織,叫賣聲此起彼伏。百姓們臉上都洋溢著安寧喜樂的神情。更令伍尚誌驚異的是,街上有不少身著異域服飾的胡人,他們操著漢話與本地百姓勾肩搭背,談笑風生。這般胡漢和睦的景象,讓伍尚誌不禁暗自感歎:劉虞當真有過人之處。
"常聽人說幽州土地貧瘠,民生困苦,不料薊城竟如此興盛繁華。"何後透過車窗,望著城中熱鬨景象,不由得輕聲讚歎。
駕車的伍尚誌高聲附和:"太後所言極是。劉刺史施政寬厚,深得民心,將幽州治理得蒸蒸日上。今日一見薊城盛況,方知傳聞不虛。"
何後展顏笑道:"皇叔才德兼備,忠心為國。可惜未能重用,否則漢室江山怎會落入董卓之手?如今有皇叔相助,辯兒再不必擔心董卓了。"
說話間,她轉頭慈愛地望向劉辯。此時劉辯與唐姬正興奮地趴在車窗邊,嘰嘰喳喳地議論著窗外景致。一路上的擔驚受怕,此刻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不多時,馬車來到刺史府門前。伍尚誌率先跳下車,何後牽著劉辯和唐姬隨後而下。
伍尚誌上前對守衛說道:"勞煩通稟劉刺史,就說洛陽故友來訪。"
侍衛客氣地應下,轉身入內通報。約莫一盞茶工夫,劉虞麵帶疑惑地出現在府門外。他先是瞧見身形魁梧的伍尚誌,正暗自疑惑此人身份,目光一轉卻看見了劉辯與何後。劉虞渾身劇震,臉上又驚又喜,難掩激動之情。
"老臣叩見陛下,拜見太後、唐姬娘娘!"劉虞快步上前,在劉辯麵前跪下行禮。這番舉動令隨行侍衛目瞪口呆,連忙也跟著跪拜。
何後示意劉辯攙扶劉虞,幽幽歎道:"皇叔不必多禮。我們母子早已被董賊廢黜,如今哪還是什麼太後與陛下。"
劉虞怒聲斥責:"董卓這反賊專橫跋扈,竟敢擅自廢黜新君,殘害朝臣,此等大逆不道之舉理應誅滅全族。陛下乃嫡長子,豈容他肆意妄為?太後不必憂慮,臣定當聯合各地州郡長官,共襄義舉,助陛下重登大寶,召集天下義師討伐逆賊。"
說到動情處,劉虞聲音哽咽,熱淚縱橫:"老臣無能,明知陛下身陷危難,卻束手無策,隻能在這偏遠幽州空自嗟歎。請陛下治臣之罪!"
何太後溫言寬慰:"皇叔不必過於自責。董卓勢大根深,要除之談何容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幽州距洛陽千裡之遙,皇叔亦是力有不逮,怎會怪罪於您?"
劉虞麵露疑色:"太後與陛下如何脫離董卓掌控抵達幽州?按說董卓必會派重兵看守,以太後與弘農王之尊,更兼沿途盜匪橫行,能平安抵達薊城實屬奇事。"
何太後神色微動,似想起什麼,隨即娓娓道來:"此事頗費周折......"便將伍奎密遣義士相救之事原原本本道出。
劉虞聽罷感慨不已:"伍將軍真乃忠義之士!身在賊營心向朝廷,實令老夫汗顏。"轉身對伍尚誌鄭重施禮:"壯士一路護駕有功,老夫在此謝過。"
伍尚誌謙遜回禮:"刺史大人過譽了。身為漢民,救護陛下乃分內之事。能得此機緣,實乃在下之幸。"
劉虞暗自讚許,見其不居功自傲,更是高看幾分。當即騰出刺史府供皇室居住,自己在彆院安置。又撥附近宅院予伍尚誌等人,配有仆役照料起居。
待一切安排妥當,劉虞告退返回臨時住所,立即著手聯絡各地州牧郡守,令其速來薊城朝見。為防書信有失,每處皆派三名信使分路送信,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糜竺的侍從快馬奔回下邳,將主子的吩咐轉達給陶謙。陶謙毫不遲疑,一口應下伍奎的要求,立即下令籌備物資,並派曹豹親自押送前往薊城。他未與麾下文武商議,獨自敲定此事,僅簡單通知眾人——畢竟如此龐大的物資,單憑他一人之力難以籌措,還需倚仗徐州各世家大族。
下邳,陳府
陶謙的仆役踏入陳府,向陳珪、陳登父子傳話。二人得知後,當即獻出五萬石糧、一萬斤海鹽及十萬錢。見事情如此順遂,仆役眉開眼笑地離去。
“元龍,此事你如何看?西涼軍當真會退兵?”陳珪捋著銀須問道。
陳登展顏一笑:“父親放心,伍奎必退。其麾下僅三千騎兵,絕無可能鯨吞徐州。況且徐州非西涼可比,他的騎兵折損一人便少一人——退兵是唯一選擇。”
“甚好。”陳珪長舒一口氣。陳家產業遍布徐州,若西涼軍繼續劫掠,家族損失將難以估量,這對他這等珍視家族根基之人而言,無疑是心頭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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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登卻未接話,思緒早已飛向北方。他驀然瞳孔一縮,似有所悟,遙望薊城方向暗自慨歎:“天下梟雄再添一人……秦失其鹿,逐鹿者誰?”
劇縣城樓
得知陶謙求和,趙匡胤冷笑一聲,命人整備行裝,隻待西涼軍撤離便返回下邳。“陶謙庸懦,徐州該易主了。”他攥緊雙拳,目光灼灼,心中藍圖漸成。身後高懷德兄弟與石守信聞言麵露振奮——良禽擇木而棲,他們早將抱負寄托於這位雄主。
唯有趙光義垂首靜立,眸中暗流湧動。
伍奎在蘭陵縣靜待陶謙回音,立於城頭悠然眺望遠方景致,心中篤定陶謙必會妥協。徐州雖由刺史陶謙明麵執掌,實權卻握在世家大族手中。這些豪族無法剿滅伍奎兵馬,更不願承受持續動蕩,唯有議和。於世家而言,錢糧不過是從佃戶處盤剝之物,逼急了百姓自會揭竿而起——此乃千古不變的道理。
"主公,陶謙遣使應允條件了。"
房玄齡踏階而上,向佇立城樓的伍奎躬身稟報。
伍奎未轉身,隻輕歎道:"玄齡可覺我虛偽狡詐?"
"屬下豈敢妄議。"房玄齡垂首作答,卻見主公背影孤寂,難辨其神情。
突然伍奎轉身,目光如炬直逼房玄齡:"我要聽真話。"
房玄齡略作沉吟,終是直言:"此舉雖非光明磊落,卻為長遠大計。主公取徐州非為私欲,實為西涼將士謀條活路。若至代郡糧餉不繼,何以爭霸天下?待來日大業既成,再厚恤陣亡將士家眷亦不為遲。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