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尚誌搖頭苦笑。當年狄青千裡奔襲生擒左賢王的往事曆曆在目,如今這對師徒倒真是一脈相承的膽大包天。不過兵者詭道,或許...
"放箭!"狄青突然暴喝。
刹那間箭雨傾盆,匈奴先鋒人仰馬翻。但後續敵兵踏著同伴屍首,如潮水般湧來。雲梯砸上城垣的悶響此起彼伏,煙塵四起。
"砸!"伍尚誌抱起鬥大的礌石,恰見一名虯髯敵將正攀牆而上。巨石呼嘯墜落,頓時血霧彌漫。城下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很快淹沒在更洶湧的喊殺聲中。
北門城頭烽火連天,廝殺聲、哀嚎聲與戰鼓聲交織成一片血色樂章。匈奴箭雨如蝗,漢家兒郎的血肉與青磚相融,化作最悲壯的守城印記。
狄青手中的水龍刀劃出銀色弧光,雲梯應聲而斷。望著城下堆積如山的胡虜屍骸,這位雲中守將的嘴角揚起冷冽弧度——七年磨劍,終見霜刃耀目。
"再加一萬精兵!"呼廚泉的咆哮震碎戰鼓,"先登者賞百名胡姬、千頭牛羊!"新任的敢死隊踩著同伴湧向城牆,漢軍陣線開始劇烈搖晃。
劉淵指節捏得發白,城頭飄揚的"狄"字旗灼痛他的眼睛。當年被迫棄城的恥辱,今日定要百倍奉還。逢紀輕搖羽扇,仿佛已看見袁紹大軍長驅直入的盛況。
唯有耶律阿保機靜立如鬆,眸光穿透血腥的霧氣。三日前軍帳中那盞將熄的牛油燈,此刻在他心底投下更深的陰影。
三日前中軍帳內)
"主公甘願永做他人帳下鷹犬?"耶律楚材的嗓音比大漠夜風更冷。
耶律阿保機目光炯炯,慨然長歎:"我耶律阿保機自詡可比先祖冒頓,文武兼備,胸懷天下,豈甘久居人下?隻是呼廚泉對我恩重如山,委以重任,實在不忍背棄啊!"
他說著意味深長地看向耶律楚材,特彆咬重了"不忍"二字。
耶律楚材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字眼,嘴角浮現出洞悉一切的微笑,眼中智慧光芒流轉:"主上,微臣有一計,可令您既得其利,又免負叛主之名。"
耶律阿保機眼神驟亮:"楚材有何良策?"話剛出口便覺失態,急忙換上沉痛神色:"我此舉絕非私心,實為複興大匈奴榮光。如今鮮卑鐵騎數十萬雄踞北方,烏丸在完顏阿骨打率領下開疆拓土,唯我匈奴偏安河套,年年納貢,思之令人痛心!"
"主上高義!"耶律楚材先是肅然行禮,繼而壓低聲音:"狄青用兵向來以攻代守,雲中之戰必是混戰局麵。亂軍之中刀劍無眼......"
話至此戛然而止,二人相視而笑。
嗚——
蒼涼的號角聲突然劃破長空。耶律阿保機猛然回首,隻見數十丈外漢軍旌旗獵獵,數千鐵騎踏塵而來。他臉上慌亂稍縱即逝,瞥向呼廚泉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雲中城西門
三千漢騎肅立如林,環首刀寒光凜冽,長槍直指蒼穹。軍陣最前方,少年將軍霍去病端坐汗血馬背,丈八平蠻槍紋絲不動。北門震天的廝殺聲傳來,他周身殺氣卻凝如實質,令人不寒而栗。
“報!”一道急促的稟報聲劃破長空,斥候飛馳至霍去病跟前,利落下馬抱拳:“啟稟將軍,匈奴再添一萬精兵攻城,狄都督告急!”
霍去病神色不改,沉聲問道:“都督有何指示?”
“都督令將軍自行決斷!”斥候高聲答道。
“全軍聽令!”霍去病猛然拔劍出鞘,寒光映照著他堅毅的麵龐:“隨我迂回敵後,直搗單於大營!”
說罷一夾馬腹,汗血寶馬如離弦之箭衝出西門。三千鐵騎緊隨其後,馬蹄卷起漫天黃沙。
為避開敵軍耳目,霍去病率部先向西北疾馳十餘裡,而後突然折返南下。遠處匈奴軍陣儘收眼底——雲中城頭的激戰完美掩蓋了漢軍行蹤,更將匈奴主力全部牽製在城下。
當單於狼旗近在咫尺時,霍去病驟然舉槍長嘯:“鋒矢陣!衝鋒!”
三千鐵騎應聲變陣,瞬間化作一柄尖刀,而刀鋒正是霍去病本人。他雙目如電,槍尖直指敵軍後方最薄弱的環節。
震天動地的馬蹄聲終於驚醒匈奴人。呼廚泉回首望見漢軍旌旗,麵如土色:“漢軍何時繞到我軍後方?斥候都睡著了嗎?”
耶律阿保機冷眼旁觀,拱手道:“單於,漢軍直奔中軍而來,當速派精兵攔截。”
呼廚泉強自鎮定,厲聲喝道:“劉淵!命你率五千騎出擊,務必全殲來犯之敵!”
“末將得令!”劉淵眼中精光一閃,率部迎向那支如雷霆般襲來的漢軍鐵騎。
匈奴陣中,勇將阿裡奇自詡身手不凡,一馬當先衝在隊伍最前端。他死死盯著遠處那位身披亮銀鎧甲的年輕將領,從對方精良的裝備判斷,這必定是漢軍重要人物。想到即將立下斬將奪旗的赫赫戰功,阿裡奇隻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手中馬槊握得更緊幾分。
兩軍交鋒的刹那,鐵騎相撞激起驚天動地的轟鳴。霍去病率領精銳騎兵如利刃般直插匈奴軍陣,恰好與迎麵而來的阿裡奇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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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騎逼近時,阿裡奇突然看清對方竟是個麵容青澀的少年郎,不禁大失所望:"原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將,沒想到是個黃口小兒!"他輕蔑地啐了一口,滿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