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目眥欲裂。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若無曹洪屢次舍命相護,他早已命喪黃泉。如今愛將竟先他而去,曹操眼中殺意凝如實質,死死盯住荊嗣。
"子廉兄!"
正與楊業激戰的典韋聞聲側目,見曹洪胸前血洞,頓時狂暴。雙戟似颶風驟起,逼得楊業連連格擋。
趁楊業防守間隙,典韋右臂暴起,鐵戟脫手而出。四十斤重戟如隕星貫空,直取荊嗣後心。
[係統提示:典韋觸發"擲戟"技能攻擊+6,"惡來"狀態+3,武器加成+1,基礎攻擊99,當前爆發攻擊109]
荊嗣忽覺腦後生風,急轉身形。然典韋偷襲在先,他剛抬槊格擋,鐵戟已貫穿胸膛。血泉噴湧,染紅戰袍。
"大丈夫死得其所!"
荊嗣麵向徐州跪倒,頭顱緩緩低垂,再無聲息。
"荊將軍!"
楊業心中悲愴。平日寡言的荊嗣與將士相處融洽,其武藝更令他欽佩。如今英魂永逝,不禁扼腕長歎。
曹軍眾將陸續登上土坡,楊業心知今日已無機會誅殺曹操,若再纏鬥隻怕自身難保。他強壓心中慌亂,金背朝陽刀猛然虛晃,迫使手持單戟的典韋格擋防禦,隨即一個縱身脫離戰團,邁開大步朝趙光義所在方位疾退。
"全軍追擊,片甲不留!"曹操擎起倚天劍厲聲喝令。
軍令既出,正往土坡集結的曹軍將士立即調轉槍頭,重新殺入官道戰場。方才稍得喘息的趙軍頓時血染黃沙,哀嚎遍野。典韋從屍堆中尋回擲出的镔鐵戟,轉身便朝楊業猛追不舍,邊狂奔邊高聲挑釁:"楊業匹夫,可敢與某再戰三百回合?"
楊業揮刀殺入亂軍尋找趙光義,恰遇血染征袍的楊延昭,卻不見主公蹤影,心頭驟然一沉。他一把攥住兒子衣襟急問:"主公何在?"
楊延昭連忙解釋:"父親勿憂!主公見敵軍勢大,恐您與荊叔父難以建功,便令孩兒護其突圍。孩兒送主公脫險後,放心不下父親安危,特返陣尋父!"
"好兒子!"楊業眼眶微紅,重重拍了拍兒子肩膀,聲音卻透著蕭瑟:"主公平安便好......"此刻他心中五味雜陳,隻覺自己已遭棄如敝履。想那荊兄弟為趙氏基業馬革裹屍,身為主公者竟獨善其身,實在令人齒冷。
"誅儘趙賊!"
曹軍震天喊殺聲將楊業思緒猛然打斷。但見敵兵如潮水般湧來,他當即收攝心神,躍上一匹無主戰馬喝道:"延昭,既主公已安,我等速回大營!"
"得令!"
楊延昭槍出如龍,瞬間挑落一名曹軍都尉。父子二人一前一後,金背刀與素纓槍寒光交錯,宛若離弦利箭直透敵陣。所過之處曹軍紛紛潰散,竟無人能擋其鋒芒。兩騎絕塵而去,唯餘遍地屍骸與蜿蜒血路。
曹操見狀揮劍高呼:"乘勝追擊,直搗趙營!"
血色殘陽
屍骸堆積如山,曹操握緊倚天劍,胯下絕影嘶鳴著衝向趙軍大營。八萬鐵騎踏起蔽日煙塵,如潰堤洪流席卷曠野,驚飛漫天寒鴉。
不足一個時辰,曹軍已兵臨趙軍營前。詭異的是,寨門洞開,火把將夜空映得金紅似晝。營內空無一人,連哨衛都無影無蹤,唯餘寂寥在火光中搖曳。
曹操勒馬凝望,鷹目微眯,心中疑雲翻湧。
趙軍撤了?亦或設局誘敵?
他側首掃視眾謀士:“奉孝、孟孫,此乃何意?”
郭嘉凝視營寨,拱手道:“主公,趙光義麾下五萬兵馬已折半,此番必是空營之計。”
“嗯。”曹操輕捋短須,眉頭緊鎖。多疑天性令他難以決斷。
張賓見狀笑道:“主公若憂伏兵,不妨遣將先行探營。”
“善!”曹操猛然揮袖,“夏侯惇!”
“末將在!”獨眼猛將策馬出列。
“率兩千銳卒踏營,替吾撕開這迷局!”曹操眼底掠過寒意。
“得令!”夏侯惇長槍一振,率軍衝入營中。
忽地,他瞳孔驟縮——遍地枯草與蒿葉!
“中計!退!”嘶吼未落,數千弓手已從營帳陰影中暴起。原來趙軍伏地潛藏,火光下竟無半分破綻。
“放箭!”李繼隆揮劍厲喝,戰鼓震天。
箭雨霎時撕裂夜幕。
千百張強弓同時拉響,箭矢猶如蝗群壓頂,黑壓壓地罩向曹軍陣中。這些操弓好手動作乾淨利落,箭雨傾瀉而下時,曹軍陣型瞬間大亂,士卒像割麥子般成排倒下。
血花在空中綻放,哀嚎聲震得地動山搖。營寨外的曹操聽到這動靜,不由得攥緊了手中馬鞭。
"果真藏著伏兵!"曹操眯起眼睛,聲音裡透著寒意。
郭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先前他信誓旦旦說這是空城計,此刻卻被現實狠狠打臉。他抱拳請罪道:"屬下判斷失誤,請主公責罰!"
"奉孝不必自責。"曹操大手一揮,"戰場本就變幻莫測。傳令下去,盾陣開道,全軍壓上!"
郭嘉與張合聞言俱是一驚。明知有埋伏還要強攻?郭嘉急忙勸阻:"主公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