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烏丸前鋒撞上漢軍盾牆時,骨肉破碎聲如同暴雨砸在鐵皮上。衝在最前的騎兵連人帶馬飛越盾陣,下一秒就被林立的槍鋒捅成篩子。被撞碎的橡木盾後麵,七竅流血的漢軍士卒至死還用肩膀抵著盾牌殘骸。
戰場瞬間化作絞肉機。
烏丸中軍陣前,完顏阿骨打的馬槊遙指漢軍本陣:"山獅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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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萬五千鐵騎應聲啟動,鎏金鏜撕開晨霧的刹那,鐵蹄聲讓大地開始痙攣。
"自此向北千裡沃野,當入我完顏氏版圖!"狂笑壓過戰場喧囂。這支吞噬過數十個部落的鐵騎洪流,此刻正迎來他們最誌得意滿的衝鋒。
四萬烏桓騎兵如狂潮般席卷而來,鐵蹄激起漫天塵土,遮天蔽日。伍奎雖勇,見此聲勢也不禁握緊韁繩,目光凝重地望著鋪天蓋地的敵軍。
普通士卒更是膽戰心驚,新兵們臉色煞白,握著兵器的手不住發抖。鐵騎越來越近,地麵開始震顫。
完顏阿骨打狐疑地眯起眼睛:"伍奎這廝竟按兵不動?"他轉向完顏宗弼:"依你看,漢人在耍什麼花樣?"
完顏宗弼撫須大笑:"大王多慮了!在鐵騎麵前,任何計謀都不過是螳臂當車。"
"說得好!"完顏阿骨打豪邁揮手,指向身後黑甲森森的鐵浮屠:"看來今日用不上你的精銳了。"
完顏宗弼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可惜不能親手雪恥。不過大王說得對,中原萬裡河山,自有鐵浮屠建功之時!"
漢軍陣前,伍奎突然揚起長戟,冷喝如雷:"舉盾!張弩!"前排盾兵聞令疾退,露出身後寒光凜冽的弩陣。
鐵蹄轟鳴間,三千漢卒推著造型奇特的連弩戰車疾馳至陣前,迅速列成三線波浪陣型——首列伏身,次列屈膝,末列挺立。森然殺氣在青銅弩機間流轉,仿佛蓄勢待發的蜂群。
山獅駝與楊大眼見狀先是一怔,隨即放聲狂笑:"漢人莫非得了癔症?竟想用弩陣擋我鐵騎!伍奎老兒怕不是昏了頭!"鑲金馬鞭淩空抽響,烏丸狼騎卷起漫天煙塵洶湧而來。
當先鋒騎兵突入百步死域時,伍奎的玄鐵長戟倏然劈落。隨著刺耳的機括嗡鳴,首列弩車竟同時迸發十支淬毒箭矢,三千張連弩化作遮天箭雲。衝鋒的騎兵就像撞上了無形鐵壁,精鐵鎧甲在特製箭簇前如同脆紙,刹那間人仰馬翻。
後續兩列弩手行雲流水般輪番激射,箭幕形成連綿不絕的死亡之潮。戰場瞬間化作修羅煉獄:戰馬帶著插滿箭矢的軀體慣性狂奔數十步才轟然倒地;的騎兵尚未爬起就被後方驚騎踏成肉糜;某些箭矢甚至接連貫穿三四人後才力竭墜地。混合著內臟碎片的血沫在朔風中飄灑,將黃土染成暗紅色。
伍奎漠然注視著這場單方麵,指尖輕叩著猶在嗡鳴的戟刃。他腦海中閃過史書上那些被胡騎踐踏的城池,那些懸掛在轅門上的嬰孩頭顱。當又一波箭雨將烏丸帥旗射成篩子時,這位幽州都督嘴角浮起冰冷笑意——異族的哀嚎,正是邊疆安寧最好的奠基禮。
戰陣後方,房玄齡的羽扇僵在半空。他望著在血霧中若隱若現的連弩方陣,突然理解為何主公堅持用三年賦稅來打造這批鬼神皆驚的殺器。
眾人眼中閃爍著驚異與敬佩的光芒,紛紛望向伍奎,忍不住交口稱讚:“主公真乃神人也!竟能造出這般威力的連弩,一弩十箭堪稱鬼斧神工,烏丸騎兵縱有千萬又有何懼?”
伍奎淡然一笑,擺手道:“此物非我所創,不過是略作設想罷了,真正的巧匠當屬魯班先生。”
“竟是魯班大師!”眾人恍然大悟,讚歎之聲更甚,“得此大賢,實乃漢室之幸!”
房玄齡撫須問道:“主公,此等神器可有名號?”
“此乃赫赫有名的諸葛——”伍奎話音一頓,忽想起諸葛亮此時尚是孩童,豈能冠其名?當即改口道:“我喚它‘飛蝗連弩’!”
十箭齊發,箭矢如蝗,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生機儘絕。
烏丸鐵騎在箭雨籠罩下亂作一團。山獅駝瘋狂揮動鎏金鏜格擋箭矢,驚惶之下隻剩機械般的防守動作。後方軍陣中,完顏阿骨打與完顏宗弼呆立馬背,瞠目結舌——若將二人比作燈盞,此刻便是燭滅油枯的光景。
“荒謬!這……這究竟是什麼兵器?!”完顏阿骨打率先回神,暴怒咆哮。他猛拽完顏宗弼鎧甲,嘶吼道:“還不速遣鐵浮屠破敵弩陣!”
“末將得令!”
完顏宗弼猛然驚醒,揮斧高呼:“鐵浮屠,衝鋒!”五千重甲騎兵如黑潮般席卷而出。
第兩鐵浮屠士兵與戰馬皆覆重甲,堪稱銅牆鐵壁,銳利的箭矢射中僅留下淡淡痕跡,甲胄內的戰士毫發未損。見箭雨難以傷及鐵騎分毫,完顏宗弼獰笑著揚起馬鞭:"伍奎,今日便讓你見識何為摧枯拉朽!"
"殺!"
完顏宗弼長嘯震天,鐵浮屠驟然加速。隻要突破弩陣,輕騎兵便能肆意敵軍。大地在鐵蹄下戰栗,十匹戰馬以鐵索相連結成衝陣,即便有馬匹跌倒也會被拖行前進。這般排山倒海之勢令漢軍弩手麵色慘白——他們既無重盾護身,又如何抵擋這鋼鐵洪流?
麵對鋪天蓋地而來的鐵浮屠,漢軍將士雖目露懼色卻無一人後退。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伍奎身上,這位曾創造連弩奇跡的主帥。既然能擊潰鐵浮屠一次,必有破敵良策!
伍奎隔空望見完顏宗弼誌得意滿的神情,冷笑著揮動長戟:"鵬舉,時機已至!"
眾將士精神大振,隻見嶽飛策馬而出,手中並非慣用的瀝泉槍,而是一柄奇異長兵——槍長丈五,鋒刃下側生有倒鉤。五千鉤鐮槍兵齊步列陣,寒芒閃爍的倒鉤令將領們恍然大悟,望向伍奎的眼神愈發崇敬。這般奇兵定又是主公匠心獨運!
伍奎身旁的房喬恭敬抱拳,由衷讚歎:"主上韜略過人,屬下望塵莫及......"
荀彧捋須頷首,眼中閃爍著欽佩之色:"主公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沙場征戰勇冠三軍,如今竟連鑄造兵器也這般了得,彧實在佩服!"
聽著心腹謀士的讚譽,伍奎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很快又恢複如常,凝神望向演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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