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殺聲震天,兩軍將士搖旗呐喊為自家主帥助威。隻見兩員虎將策馬盤旋,戰作一團,兵戈相擊間揚起漫天黃塵,轉眼五十回合已過卻難分高下。
"史將軍終究遜那鼇拜一籌,不愧號稱巴圖魯,倒有幾分真本事!"
伍奎目若鷹隼,雖見二人殺得難解難分,卻早看破其中玄機。正所謂久守必失,他分明瞧見史文恭每次以方天畫戟硬接虯龍棒時,雙臂都止不住震顫。這般耗下去,史文恭氣力衰竭,必敗無疑。
果不其然,陣前形勢驟變。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兵刃交擊聲,史文恭的方天畫戟竟被震得脫手飛出,雙掌虎口迸裂,鮮血淋漓。失了兵刃的史文恭心頭大駭,慌忙調轉馬頭敗退。
"敗將休逃!留下首級!"鼇拜見勝局已定,狂喜之下縱馬追擊,手中虯龍棒寒光凜冽,眼看就要取人性命。
"更將軍速救史將軍!"
伍奎急聲喝令。
"得令!"更羸迅如閃電般挽弓搭箭,銳利的箭鏃直指百步外窮追不舍的鼇拜。
史文恭倉皇回顧,眼見鼇拜越追越近,死亡陰影近在咫尺。正當他萬念俱灰之際,胯下戰馬突然前蹄失陷,將他重重掀背。
鼇拜見狀大喜過望,策馬衝至,虯龍棒帶著死亡呼嘯當頭砸下:"納命來!"
電光火石間,一道寒芒破空而至。鼇拜心頭警兆大作,本能地將虯龍棒橫在胸前。
隻聽"叮"的一聲脆響,那支漆黑狼牙箭竟生生釘入精鋼所鑄的虯龍棒中,箭尾白翎猶自顫動。鼇拜額間冷汗涔涔,暗道僥幸——若再遲半分,這箭便要貫穿胸膛了。
趁鼇拜分神瞬間,史文恭慌忙奔回本陣,他滿頭大汗,神色惶恐,向伍奎抱拳請罪:"主公,末將無能,令您蒙羞,甘願受罰!"
伍奎淡然抬手:"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掛懷。"
史文恭默默退至伍奎身後,暗自發誓定要雪恨。
鼇拜目光如電,鎖定持弓的更羸,揮舞虯龍棒怒喝:"小人,可敢正麵一戰?"
"狂妄蠻夷,我豈會懼你!"更羸正欲迎戰,卻被伍奎攔下:"將軍箭術超群,近戰恐非敵手。"
伍奎環視眾將,目光落在一名持槍將領身上:"高寵,你去會會鼇拜,記住隻許敗不許勝!"
"這...末將遵命!若不取勝,願獻首級!"高寵雖疑,仍領命出戰。
他催動九點胭脂獸,手持虎頭鏨金槍直取鼇拜:"蠻夷之徒,接招!"
槍出如龍,寒光閃現,氣勢磅礴。
見高寵威猛槍勢,鼇拜神色凝重,聽聞其名更是心驚:"莫非是槍霸高寵?果然名不虛傳!"
戰意頓生,鼇拜策馬迎擊:"管你槍霸槍王,今日都要敗於我手!"
鼇拜手持紫金虯龍棒勢若奔雷,九尺高的身軀披著銀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比八尺多的高寵更顯魁梧。這般威勢在旁人眼中宛如戰神臨世,但高寵卻看出對方招式中的三處漏洞——即便不攻其破綻,以他的神力與槍術,三招內亦可取勝。
想起伍奎的叮囑,高寵刺出的槍鋒倏然收斂五成力道。兩馬相交時,兵器碰撞聲震四野,僅用半數實力的高寵竟與拚死搏殺的鼇拜戰得旗鼓相當。
"夷人倒是膂力驚人!"高寵佯裝震驚,右臂微顫,眼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訝異。
"哈哈哈!什麼"槍霸",漢室果然氣數已儘!"鼇拜心中最後一絲戒備消散,紫金虯龍棒卷起罡風猛攻而來。他認準這漢將與自己實力相當,更在對方羞憤交加的反擊神態中,確信此人必將成為自己揚名立萬的踏腳石。
兩將鏖戰三十回合未分高下。眼見久攻不下,鼇拜怒喝連連,招式愈發淩厲,漫天棒影漸占上風。高寵暗自焦急,突然槍勢一滯,胸膛劇烈起伏著虛晃一槍:"今日......且饒你性命!"
話音未落便撥馬敗走,九點胭脂獸揚塵而去。鼇拜望著那抹倉皇背影放聲狂笑,自認定鼎天下第一猛將的稱號已是囊中之物。
高寵敗逃,鼇拜大喜過望,揮舞紫金囚虯龍棒直衝漢軍陣中,厲聲吼道"兒郎們!漢人不過土雞瓦狗,隨我殺敵立功!"
中軍陣前的多爾袞見鼇拜連戰連捷,頓時豪情萬丈。他素知這位摯友勇猛過人,見狀更不疑有他,當即揚刀下令"三軍聽令!取伍奎首級者賞萬金,封郡王!"
"殺——"
"殺啊——"
重賞之下,清軍將士如潮水般湧過淺溪。初春溪水僅沒腳踝,卻澆不熄眾人心中貪焰。
見先鋒安然渡溪,多爾袞徹底放下心來,策馬越過前軍直取漢陣。山獅駝亦舞鏜相隨。
此時高寵已乘九點胭脂獸回營複命"主公,末將複命。"
伍奎望著漫山敵軍,唇角微揚"傳令,全軍西撤!"
眾將聞言愕然。新歸的樊梨花暗自思量"人言大將軍智勇雙全,莫非名不副實?"不由向伍奎投去探詢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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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便知。"伍奎僅留下這句玄機,已縱象龍寶馬當先而去。
軍令如山。兩萬漢軍雖存疑惑,仍立即拔營西行。隻見瀚水一反常態,往日奔騰的激流此刻竟如倦遊歸客,緩緩東流。
"渡河!"
伍奎揮舞長戟,駕馭象龍馬渡過瀚水,兩萬漢軍聽著追兵漸近的呐喊,顧不上春寒料峭,紛紛踏著冰冷河水逃往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