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璟入新野前竟已算準劉表會求和,更算準其必救蔡家兄弟。”
“如此神機妙算,當真如同未卜先知,實在令人歎服......”
劉備心中震撼難言,望向秦牧的眼神又添三分欽佩。
蒯褀卻僵在原地。
這條件完全打亂了他的預想。
身為劉表使臣,卻要勸主公部將投降敵營?
簡直荒謬絕倫!
此事若傳揚開去,豈不讓天下人恥笑劉表。
更令荊州文武心寒齒冷。
第173節
“……罷了,我蒯家與蔡家向來同氣連枝。隻要能救回蔡和,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
沉吟良久,蒯祺終究說服了自己。
他沉重地歎息一聲,勉強拱手道:“下官身為使者,可代我主承諾,將文將軍家眷送至新野。”
“至於文將軍,下官此刻便可前去勸他歸順劉使君。”
劉備側目望向秦牧。
君臣相視一笑,彼此心領神會。
隨後,劉備令親衛帶領蒯祺前往文聘處勸說。
約莫半個時辰後。
文聘與蒯祺先後返回廳堂。
前者目光炯炯,神色豁然開朗;後者卻滿臉窘迫,黯然低首。
文聘大步上前,向劉備鄭重一拜,朗聲道:“承蒙劉使君厚愛,竟以蔡和交換末將家眷!文聘如今幡然醒悟,願追隨使君,共扶漢室!”
——
文聘的歸降令劉備欣慰不已,他不向秦牧。
若非這位軍師洞察人心,運籌帷幄,自己豈能再添一員虎將?
“仲業快快請起!”劉備上前扶起文聘,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得仲業,遠勝得新野!從今往後,你我同心協力,共襄大業!”
寥寥數語,卻令文聘心潮澎湃。
一種久違的使命感在胸中激蕩——那正是匡扶漢室的熾熱信念!
同為漢室宗親,根正苗紅的劉表從未流露過這般誌向。而此前文聘效忠於劉表,不過是儘臣子本分罷了。
新人主截然不同之氣象,令老將胸中平生首度燃起為信念而戰之熾熱。
"仲業願誓死追隨主公,為大漢基業肝腦塗地!"
甲胄鏗然作響,文聘以額觸地立下鐵血誓言。劉備目露激賞,連道三聲"善",執手扶起降將親斟醴酒。琥珀瓊漿映著兩雙相契的眼瞳,盞落之時終成生死契闊。
滿堂豪笑震屋瓦之際,蒯褀袖中十指掐入掌心。強撐笑顏趨前作揖:"恭賀使君得此虎將。下官既踐前約..."
劉備睨視打斷:"蔡中屍首可速攜去,待文府家眷至,自當釋蔡和歸。"那荊州說客如蒙大赦,倉皇攜屍遁出城門。
當夜火把照徹衙署,賀捷宴與接風席並作盛筵。酒過三巡,文聘忽整衣冠向秦牧執盞:"昔坐守要津卻有目如盲,未識軍師臥龍之才,該罰!"
秦牧轉著青瓷羽觴輕笑:"縱使伯樂舉薦,劉景升肯用白身寒士乎?"
"軍師洞若觀火。"文聘仰頸飲儘苦酒,"若荊州真能唯才是舉..."言未儘意,滿座將領皆會心而笑。
文聘擱下酒盞,起身向劉備肅然拱手:
"屬下冒昧揣測,主公與劉表的和議,不過是一時權變。"
"不出數月,主公定會揮師南下,先取樊城,再飲馬漢水,直搗襄陽?"
"不知屬下所言然否。"
劉備用人不疑,既然文聘已歸順,便坦然頷首。
"樊城乃襄陽門戶,城高池深,糧秣足支一載。"
"劉表新野既失,必集重兵駐守樊城,以禦主公,護衛襄陽。"
"若要攻破此城......"文聘忽而一頓,"縱使以主公神武,兼諸葛軍師妙算,破城亦非易事。"
話音陡然一轉:"然則即便拿下樊城,尚有漢水天塹橫亙。"
"欲渡漢水取襄陽,非有善戰水師不可。"
"可惜主公帳下......並無舟師。"
"劉表卻在樊城駐有水軍。"
"戰船四百餘艘,水卒八千之眾,皆由張允統率。"
"恕屬下直言,若無舟師之利,縱有百萬雄師,亦難渡漢水半步。"
文聘一席話,將劉備取襄陽的兩道難關剖析分明——
樊城雄關!
漢水天險!
廳內歡宴之息驟然凝滯。
"大哥,文將軍這話在理。"
"俺早聽說,荊州最硬的骨頭就是樊城。"
"要是劉表真在樊城塞上萬把精兵,咱們這七八千人怕不夠啃。"
"再說水軍這茬——咱們連條舢板都沒有,難道讓弟兄們鳧水過去?"
"可咱們北方漢子十個有九個是旱鴨子,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麼!"
張飛抓撓著後腦勺,銅鈴眼裡滿是愁雲。
劉備神情逐漸凝重,不由得將視線投向秦牧,欲求錦囊妙計。隻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樊城雖號稱荊州頭等堅城,終究是座死物,以秦牧之才智未必無之法。
但缺乏水軍這個致命短板,縱使秦牧智計百出也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戰船就是沒有戰船,秦牧終究是凡人而非神仙,難道還能憑空變出數百艘戰艦不成?
想到這裡,劉備最終選擇沉默。
"主公不必憂慮,破樊城之計牧已胸有成竹。"秦牧突然開口,語帶玄機,"至於戰船之事,待破城之後自然唾手可得。"
廳中眾人聞言頓時騷動起來。
"軍師說能破樊城,俺老張信得過。"張飛粗聲嚷嚷道,"可說破城就有戰船,這不是糊弄鬼嘛!難道你還能施法變出來不成?俺可不信這套!"
"翼德!"劉備厲聲喝止。
張飛縮了縮脖子,摸著後腦勺悻悻住口。
劉備難掩好奇,追問道:"子璟,攻取樊城尚在情理之中,這戰船又從何而來?"
此刻不僅張飛,連文聘等降將都露出狐疑之色,齊刷刷盯著秦牧。
秦牧笑而不答,隻是湊近劉備耳語數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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