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對母子也帶上,問清楚來曆後送回襄陽。"
周倉領命,立即帶著護衛上前。
車隊停了下來。
沒過多久。
一位長相清秀卻麵色慘白的姑娘,就被抬進了秦牧的馬車。
"倒是挺......"
秦牧的視線從姑娘臉上移到了傷口處。
右肩受了刀傷,看痕跡是在混戰中被荊州兵砍的。
傷口位置不算危險,也不很深,不足以致命。
秦牧推測,可能是這姑娘不懂包紮,胡亂處理導致不斷失血。
最後因為失血過多才昏過去的。
"還好不是動手術,隻是簡單處理的話我還應付得來......"
秦牧讓侍衛取來醫藥用品,親自給姑娘處理傷口。
雖然不專業,但以前參加過急救培訓,基本的傷口處理還算熟練。
忙活了好一陣子。
傷口清洗完畢,上好金瘡藥,又重新進行了規範包紮。
血總算止住了,但這裡缺乏抗生素消炎藥,能否避免感染、保住性命,全靠她自身造化......
秦牧長長舒了口氣,終於能稍事休息。洗淨雙手後,他向周倉要來酒囊,美滋滋地抿了幾口解乏。
細微的嚶嚀聲響起,黃月英緩緩睜開了眼睛。朦朧間,她發覺自己正躺在馬車裡,身旁坐著位飲酒的公子。
記憶逐漸清晰:與父親失散後遭遇亂兵,負傷逃脫保住性命。當時不知父親生死,走投無路隻得獨自往襄陽方向逃去。途中遇見抱著孩子的婦人,心軟將胡餅贈與孩童充饑,隨後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莫非暈倒後被此人相救?"黃月英撐著手臂試圖起身。這一動不僅牽動傷口疼得柳眉緊皺,更驚覺衣衫儘褪,僅剩貼身小衣。
"呀——"她失聲驚呼,抓起染血衣衫掩住身子,顧不得疼痛蜷縮至車廂角落。
這聲驚呼嗆得秦牧連酒都咳了出來。抬頭見她滿麵羞紅驚慌失措的模樣,頓時了然——方才處理傷口時剪開襦裙,事後竟忘了給姑娘遮蓋。
"方才療傷時剪了你衣裳。"秦牧邊說邊從容解開自己長衫,"沾滿恐會感染傷口,先披這個。"
"你...你要做什麼?"見他突然寬衣解帶,黃月英以為遇人不淑,驚得連連後退。
黃月英聰慧過人,雖對"細菌"、"感染"等生僻詞彙不甚明了,但隱約明白是這位年輕公子救醒了昏迷中的自己。
不僅救命之恩,對方還為她處理了傷勢。身上衣物正是因為治傷需要才被褪去。誤會冰釋後,黃月英暗自鬆了口氣,雙頰微紅地接過衣衫。
"公子可否......"她欲言又止,隻用眼神示意。秦牧稍作遲疑才領會,這是要他轉身回避更衣。
"橫豎都已看過..."秦牧心中嘀咕,卻仍側過身去。黃月英這才安心,動作輕柔地披上外衫。
"公子救命大恩,請受小女子一拜!"純善如她,當即就要跪謝恩人。
"區區小事,姑娘不必多禮。傷口未愈,當心牽動傷處。"秦牧伸手扶住她的纖纖玉腕。
抬首間,四目相對。兩人麵龐近在咫尺。此刻她才看清,救命恩人竟是位翩翩俊彥。短暫失神後,黃月英羞赧低頭,耳根泛起紅暈。
"不知姑娘芳名,府上何處?"秦牧原隻是路見不平,如今既要送返,自然要問明來曆。
"小女子姓黃——"話到唇邊卻戛然而止。作為黃承彥之女,在這動蕩時局中,豈能輕易道破身份?眼前之人底細未明,若與黃家為敵......
“小女子不過是襄陽馮家的一名丫鬟,公子喚我小月就好。”
黃月英為謹慎起見,便隱去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黃家雖是荊州望族,但黃承彥向來不喜奢靡,黃月英的衣著也極為簡樸,乍一看與尋常婢女無甚分彆。
聽她自稱丫鬟,秦牧並未起疑。
從襄陽南遷的大族有幾十戶,隨行仆從數以千計,兵荒馬亂之際與主家走散也算尋常。
“既然如此,且先留在我這兒養傷吧。”
“待回到襄陽後,找到你家主人,再送你回去。”
秦牧索性幫人幫到底。
這姑娘心地純善,留她在身邊也無妨。
“多謝公子收留——”
黃月英連忙行禮,正想詢問這位救命恩人的姓名時,馬車已駛入大營。
秦牧吩咐親兵為小月安排住處,隨後跳下馬車,徑直朝中軍大帳走去。
“這位軍爺,你家公子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黃月英隻得向周倉詢問。
“丫頭,救你的可是我家軍師,秦牧秦子璟!”
周倉爽快地報上了名號。
“秦牧?”
黃月英身子一顫,臉色驟變,驚聲道:“你說的可是那位輔佐劉玄德的軍師?傳聞中神機妙算的奇才,新野秦牧?”
周倉咧嘴一笑,得意地點頭:“可不是嘛!丫頭你福氣不小,竟被我家軍師救了。依我看,你也甭回什麼馮家了,不如留在軍師身邊做個丫鬟,報答他的恩情。你這麼標致,指不定哪天還能當上如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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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開玩笑地打趣著。
黃月英頓時羞紅了臉,耳根發燙,慌忙彆過頭去。
她望著秦牧遠去的背影,心潮起伏,久久難平。
少女輕聲呢喃:"沒想到救我的人,竟是他...真是難以置信..."
周倉擺手笑道:"不逗你了,先去歇著吧。"隨即喚來兵士引路。
月色下,黃月英收回凝望秦牧的視線,隨士卒緩步離去。恰在此時,一輛馬車從她身旁駛過,車簾微動間,父女二人咫尺天涯。
中軍帳內,秦劉二人尚未深談,張遼已掀帳而入:"帶上來!"
三名俘虜被押入帳中:擔架上氣絕的華服公子,身中箭傷的甲士,以及一名瑟縮的婦人。
"此乃劉琦公子,蔡氏大將蔡瓚,及劉表繼室蔡氏。"張遼抱拳道,"末將截獲時,這毒婦正命蔡瓚戕害嫡子!"
滿帳嘩然。眾人目光如炬,刺得蔡氏抬不起頭。她怎會料到,精心布置的殺局,竟毀在劉備鐵騎手中。
這是
她萬萬沒料到,丈夫劉表會拆毀當陽橋,阻斷她渡過沮水的退路,最終落入劉備手中。
更令她難堪的是,暗害繼子的惡行被當眾揭穿!
"劉景升乃漢室貴胄,天下名士,竟娶了這般蛇蠍婦人,實在可歎..."